宋盛芙看着跪在她面前的陆氏心里咂舌,这陆氏是怎么了,突然间就转了性子,难不成跟她一样被夺了舍?
陆氏此时不知道宋盛芙心里正在想什么,只一个劲的说自己的过错,请婆母原谅她前些日子的不敬。
“你这是想通了?”
宋盛芙让人将陆氏扶了起来,笑着打趣。
陆氏见婆母神色如常,仿佛并未将前些日子的事放在心上,心里也松了口气。
心里有些苦涩,但神色中多了几分郑重。
“是儿媳前些日子想左了,还得多谢母亲的教导。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我总不能陪着康哥儿一辈子,以后风风雨雨他都得亲身经历一场。”
“以前是我不懂,以后我定不会再如前些日子那般了,儿媳知道自己看事情方面太短浅,后面一切都听母亲和静宗的。”
宋盛芙见陆氏是真的想通了,心里也有些高兴。想通了就好,她本还准备找陆氏再聊聊,如今也用不着了。
两人闲聊了些许,陆氏就离开了。
既然决定了,就得行动起来,陆氏感觉又有事情可做,一刻也停不下来。到处找关系,势必给康哥儿请个武艺高强的师傅回来。
可好师傅哪是这么容易就找得到的,一连好些日子,竟是连一个看得上的都没有。
宋盛芙正准备说找个武师傅先学着基础功,等日后寻着好的也不迟,这时张雪禹就上门了。
张雪禹昨日接到消息时十分震惊,他没想到那位竟如此关心段家。
想到六皇子,张雪禹找了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上面怎么说他照做就行,这事办得好,说不定以后又多了一条门路。
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段家正愁着招个武师傅,张雪禹就送上门来了。
“老夫人,这是寒阳,我营里一个小子。先前那事的时候受了伤没了一根胳膊,可武艺确实顶顶好的。”
“这受了伤不能继续待在营里,又是孤儿,只能出来找活干。这小子踏实,我就是看着你们家要找师傅,这不眼巴巴的就给您送过来了。”
“你们看要是合适就留下他,若是不合适也没关系,今儿个就是张某上门叨扰了。”
宋盛芙仔细瞧了瞧寒阳,身量修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只手袖空荡荡的。这个人的气质瞧着倒与藏风有些相似。
“哪里,哪里的话,你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劳你还记挂着这事,我瞧着他再合适不过了。要是这位小哥愿意,我们也算了了件心事。”
张雪禹暗自瞥了一眼寒阳,眼神示意,寒阳受意赶紧上前回话:
“多谢老夫人收留,寒阳愿意入府教导哥儿。”
“好好好”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段静宗留了张雪禹用完午膳才走,寒阳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直接就留在了段伯府。
陆氏得知师傅找到了还特意招过来瞧了瞧,除了手有些残缺,其他的陆氏也看不出来,不过婆母说行她就觉得行。
陆氏忙前忙后,因为知道寒阳以后教给康哥儿的可是真材实料,能保命的那种。
陆氏自是十分上心,大大小小都给寒阳置办齐整,话里话外希望寒阳能多教导康哥儿几分。
寒阳也不在意,陆氏给他他就收着,他来这是带着任务的,他只管将段家小公子给好好的“训一训”。
段承康此后的日子再未潇洒过,整日里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
早上卯正就得起,若不是宋盛芙说孩子要睡眠充足才行,估计卯初就得起来。
起来就得先练基本功,一直到辰正结束后才去程夫子处上早课。
吃完午饭后整个下午就得跟着寒阳,就这样连轴转。
不过小半月的功夫,段承康的小脸就瘦了一大圈,都能依稀可见脸上的骨骼了,瞧着模样还俊俏了几分。
开始陆氏总是心疼康哥儿辛苦劳累,可慢慢的看着康哥儿身子愈发挺拔,人也愈发精神起来。这明显的改变让陆氏内里也十分欣喜,她的孩子正在慢慢长大。
段承康虽然觉得很苦很累,也想过放弃,可是寒阳师傅十分严厉。他要是想退缩了,寒阳师傅就拿木条抽他的腿。
寒阳是个糙人,也不会训孩子,只讲以前他怎么训练的就照着来。
看着康哥儿想方设法地偷懒,寒阳有的是办法治他,总是在训练的时候刺激他。
有时言语中满是讥讽,嘲讽段承康这点都坚持不了,真是羞死人了。
段承康听着愈发不服气,凭什么他不行,寒阳越是说他就越是不想走。
硬是这样挺过一日又一日,慢慢的发现自己身子变得灵巧许多,段承康越来越有干劲。
段承康每日都安排的很满,整日除了上课就是练功,然后就是吃饭睡觉,日子充实的很。
而楚勤令这边就显得无趣起来。
听着大学士在一边讲,楚勤令有些郁闷,他不喜欢这样一个人。
等到大学士走后,楚勤令就跑到正在处理公务的宁贵妃旁边去。
宁贵妃见楚勤令来了一边停了下来,一边为他擦了擦汗问道:“跑这么快做什么,瞧你,出了满头的汗。”
楚勤令有些不开心,依着宁贵妃抿了抿嘴才问道:“康哥儿最近好久都没进宫了,母妃你能不能招他来宫里玩,我最近得了个狮子玉,我想送给他一起玩。”
宁贵妃听到楚勤令这么问,想起之前得到的消息以及楚帝前几日与她说的,看着楚勤令的小脸,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才回道:
“康哥儿最近不仅要读书还得练武,没有时间进宫。令儿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写给康哥儿,母妃让人送到段家去。”
楚勤令听闻康哥儿在练武眼底有一丝羡慕,可随即又有些失落,康哥儿有自己的事情,这么忙,不能整日跟他一起玩了。
楚勤令一直都很乖,从未主动找宁贵妃要过什么,见状也没再纠缠,只默默的不说话,神色里全是落寞。
宁贵妃少有见着楚勤令如此神色,顿时心里有些焦急,令儿这是难过了。
可是那段家小子身上的担子太重了,加上段家有意培养,她总不能毁了人家孩子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