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齐煜端着饭菜到她眼前,“这一路都没好好吃过,我给你买了些好吃的,吃点吧。”
身体好的时候没好好吃,现在她哪有什么胃口,不过她倒是想念北梧居的羹粉,她抬头看向齐煜,眼巴巴的模样。
齐煜拧眉,“怎么了?没有喜欢吃的吗?”
这可不是京城啊,她再怎么馋,齐煜也不可能买来啊,她拿起筷子吃了几口,然后就不吃了。
齐煜轻叹,“多吃点才好啊。”
黎青蒲没有食欲,实在吃不下去。齐煜拿她没办法,只好依着她了。
“大夫说你感染了风寒,需休养几日,这两天就先别着急赶路了,等病好些了在走吧。”
“不行。”黎青蒲立即拒绝。
她不懂军事,不知道萧延觐剿匪平乱需要多长时间,若只需几天呢,等她病好了再走,万一萧延觐都回长阳城了呢,她岂不是白来一趟。
“为何?”
黎青蒲想了想,“我此行本就是为了寻人,又不是游山玩水,实在不想耽搁。”
见她这般笃定,大概又是劝不住。其实这事本就与他无关,她的去留是她的事,只是他心里还是想她能安康。
“你不必为我担忧的,我生病来得快去的也快,没事。”她笑了笑,精神显然比早上好了很多。
齐煜沉默了一会儿,他端起饭菜起身,“晚上好好歇息吧。”
说完他走了出去,给她关上门。
黎青蒲微微出神,他这是答应还是没答应?这个齐煜还会卖关子了?
算了,管他同不同意,她是一定会走的。
这一晚睡得可是舒坦,一觉到了自然醒,等她起来收拾好,都快晌午了。
她急匆匆的出屋下楼,看见齐煜正坐在桌前,桌子上摆了几样菜,还有一碗药。
他冲她招招手,待她过来坐下后,把筷子递给她,“快吃吧,吃完把药喝了。”
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次是真饿了,接过筷子就开始吃,还忍不住抱怨,“你怎么不叫我啊,我都睡过头了。”
“休息好了,才好继续赶路啊。”齐煜慢条斯理的吃着饭道。
黎青蒲一愣,她看向齐煜,才发现他身旁也放着行李。
他还是同意了。
“齐公子,你人真好。”
齐煜笑而不语,见她这么开心,他心中竟有些满足感。
这是到了平邵她第一次出门,终于见到个像样的城镇,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路边商贩卖着各式各样的玩意,还有各种饭馆酒馆,香味阵阵飘出,要不是心中挂念着萧延觐,她一定要留下好好转转。
“你夫君是个什么样人?”走在街上,齐煜突然问起。
黎青蒲想了想,忍不住的轻笑,“他啊……英俊潇洒,有勇有谋,也很体贴细致,也很跳脱飞扬,脾气也好,不过他也有黑脸的时候,可也不会太久,总之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世间竟有这般完美无缺的人?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黎青蒲摇头,“他也有缺点,记性不太好。”
齐煜皱了皱眉,看似有些疑惑,黎青蒲却没再说下去,只是问还有多久才能到延昌?
看着她的目光悠远,似乎早已期盼着见到她那夫君时的场面,人在心思早飘远了。
“要是快的话,明天天黑之前就能到。”
闻言,黎青蒲拉着马大步向前走去,“那赶紧走赶紧走。”
“哎,不是说好先逛逛吗?”
黎青蒲回头看向他,“不了,下次吧。”
他是真好奇,她口中的那个夫君,是个怎样的人,让她这么痴迷。
拗不过她,只好和她一起走了。
这一赶,一直到晚上两人才停下。
齐煜领着她找了一个落脚的住处,这么赶了一天的路,竟觉得疲乏无力的。原本齐煜叫她放下东西下来吃饭,她却一躺下就睡着了。
齐煜又让店小二给送上去一些饭菜,等黎青蒲看到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休息了一晚才觉得好饿,也不等热饭热菜了,就端起桌子上的凉饭,一股劲的吃了个饱。
这一顿可谓吃的极其不舒服,上午骑马走了没多久,胃里极不好受,下了马全吐了个干净。
齐煜皱眉,给她轻轻拍了拍后背,“你又没这般奔波过,非要这么着急赶路,身子肯定是要吃不消。”
黎青蒲难受的说不出话,见她吐完了,齐煜一把将她横抱起。
“你干嘛?哎?你不会是图谋了一路就等这一刻吧?别以为我这样就打不过你了。”
她不停地动弹,齐煜无奈叹气,“我要图谋,茅草屋那会儿就图谋了。前面有条小溪流,带过去漱漱口。”
黎青蒲一愣,有些尴尬,“那你放我下来,我自个走过去就行。”
“这就到了。再说了,我就这样抱着又不会占什么便宜,你怕什么。”
话虽这样说,但毕竟男女有别,她还嫁为人妇,怎么能被个不熟悉的男子这么抱着。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齐煜停下脚步,颇为无奈的看着她,最终只得放她下来。黎青蒲悄悄看了他一眼,“谢谢。”
见她恍恍惚惚向溪边走去,齐煜摇了摇头,真是个犟人。
别的不说,就这一趟远门下来,她肯定是得掉秤。
看来不能急着赶路了,怕她还没见到萧延觐,就先累趴下了,到时候萧延觐一定会笑话她的。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带着伤长途跋涉,去到远离京城的延昌剿匪平乱,她以前不知道,现在才知道奔赴在外这么辛苦,她以后再也不忤逆他了,他在外受苦受累,为国平难,回到府上自该是受人敬重。
“先歇会吧。”
黎青蒲接过齐煜手上递来的水壶,大口喝了几口,还呛的咳起来,齐煜给她拍着后背顺了顺,“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黎青蒲没说话,她沉默了一会儿问,“延昌很乱吗?”
齐煜看着她,又低头笑了笑,真是山高皇帝远,延昌一带流寇不断,民不聊生,京城却繁华依旧,过得舒坦自在,连延昌乱不乱都不知道。
“乱,乱的很。”
同是壃国境内,为何区别如此之大,她自以为生在和平盛世,却不知只是生在和平的地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