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以我的计划,当先从郡道中划出几条最重要的道路,先修起来,修好之后,各地便能顺利通行,届时再补修其他郡道。”
“言之有理。”
刘敬与顾雍聊了一个多时辰,把扬州交通网络之事给定了下来。
……
见完顾雍之后,刘敬想了想,又把阮瑀召集过来。一旦交通网络完善之后,他就想推出另外一样东西,如今也该提前做好准备。
“参见州牧。”阮瑀有些茫然,自来南昌之后,他在书院担任讲席,一向不会参与政务,刘敬一般也不会主动找他。其实,他心里也不想参与政务,就想如现在一般,每天去书院授授课,结束后就约上几个好友,喝几杯小酒,享受着自己的小日子。
“元瑜无须多礼。”
阮瑀也知道刘敬待人随和,就坐了下来:“上次应德琏之事,我没有办好,真是愧对州牧了。”
“应德琏?”刘敬一时不知道是谁,突然想起了,才拍拍自己的脑袋:“我想起来了,是那个袁绍的使者,无妨,你尽力即可,人各有所志,他若不愿意来也就算了,元瑜不必放在心上。今日,我把你召集过来,是为一件大事。”
“什么事?”
“我知元瑜素无入仕的打算,只是此事重大,我需要一个文采出众的人来主持,所以才把你找来。若是你不愿意,我亦不会勉强。”
刘敬先把话说清楚,阮瑀感受到自己受到尊重,主动问道:“州牧,不知究竟是何事?我得州牧收留,州牧于我有恩,若我能胜任,自当全力以赴。”
刘敬也不废话了,直接把顾雍画的舆图递给阮瑀。阮瑀接过来一看:“这是舆图?”
“这是扬州水陆交通网络图。”
阮瑀懵圈了:“扬州水陆交通网……什么图?”
“元瑜看此图,上面标出扬州依靠长江为主的水上要道,各县之间,粗线部分为郡道,细县部分没画完,是县道。将来,我会在数年时间里,投入钱粮,修建郡道,方便人们出行。这郡道和县道一旦完善起来,便会有很大的作用,远超我们的想像。”
“那州牧把我召来,是为了?”阮瑀比刘敬都急,只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水陆交通网络完善之后,通行方便,我治下文书往来也会便利很多,我想借此水陆交通网络,来新建一个部门,专门打理南昌与各地文书往来一事。”
“州牧请细说。”
“举个例子,元瑜曾从许都到南昌,来传达朝廷的旨意,那元瑜会打算怎么去?最快的行程应该怎么走?”
阮瑀想了想:“若论最快行程,应该先走陆路到南阳宛城,由宛城坐船下汉水、长江,直到湖汉水,便可到达南昌,但当时宛城是刘表的地盘,我不敢去,我从豫州汝南方向,进入淮南,到达合肥后,有州牧的人安排船只,送我到南昌,倒是比从宛城走水路要多花了至少将近一个月时间。”
“正是,可若是汝南方向道路不通,那元瑜就有可能没办法来到南昌了。有了这水陆交通网络,日后在扬州出行,只需按规划好的路线去找,便能节省不少时间。若官府文书传递也按这规划好的路线走,传递的速度也会大为加快,且不会中途丢失。”刘敬这么一解释,阮瑀就明白交通网络的重要性。
“元瑜在朝廷时,曾为朝廷传达旨意,自然知道朝廷文书的传达流程,朝廷政令传达到各州郡县,往往需数个月时间,有时还常常因各种原因无法及时传达。其实,即便在扬州亦是如此。我从南昌向各地传达消息,有时也是需要数天,甚至一个月时间。各地传达到南昌的消息亦是如此。”
“所以,我打算建一部门,其职责是专门负责南昌与各地之间在文书往来,例如南昌可每旬日把要传达的文书印刷后再装订成册,发放到各州郡,各郡又传给各县,因其每旬日发一次,可称为旬报。”
“旬报?”阮瑀沉吟一番:“如此倒是方便了,以往的文书就一份,传达的过程中常有丢失,且也不可能传到各郡县,只是派人口口相传,如此消息常常被曲解。若是如州牧所言,印刷成小册子,每县一小本,倒是真的能把消息传达到各县,各县也不会曲解文书的意思。只是,州牧这恐怕要费很多钱粮吧?”
“哈哈哈哈,要是真每县一本小册子,那自然成本不低,但一开始哪有那么多消息,顶多几张纸就够了,日后普及了印刷术,才能做到每县一本小册子。”
“可是,南昌很多事务都是直接下达到各郡,州牧如此传递公文或消息,恐怕要用大量的人去跑各州郡,去一趟又得数日甚至数月才能回来,日后州牧的领土越来越大,有些郡县极为偏远,所需之人恐怕会越来越多,州牧恐怕得需要一支数千的队伍,才能完成此事。”
“元瑜说到重点了,若是此事专门由南昌来安排,那么我只能在南昌组建一支数千人的队伍,去跑各地传达消息,可还有个问题是,从南昌传达消息到各地,倒是方便了,那么各地传达消息到南昌?我久思之下,想到了一个办法,我称之为邸报。”
“邸报?和刚才旬报有什么不同?”
“确切地讲,邸报是种制度,旬报是邸报这种制度中发行的消息的集合。”
阮瑀听了,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理解透彻。
刘敬接着说:“邸报的做法是这样的,各地以郡为单位,在南昌建一机构,称之为驻南昌办事处,例如庐江驻南昌办事处、淮南驻南昌办事处等,称之为邸,这些各地办事处只需收集南昌的消息,定期传回各郡,又将各郡的消息,定期传回到南昌。近的可每十日一送,例如庐江、丹阳、淮南等水陆交通便利的,远的可一个月一送,例如会稽或荆南四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