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不能忍心让还剩下的这些士兵饿死。投了刘敬,这些士兵也有了活路。
经杨弘这么一分析,在张勋的心中,刘敬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起来。张勋心里也不再纠结他偷袭过刘敬之事,就点头同意:“好吧!我同意,咱们回去投效。”
两人带着残军往回跑,回到战场时,黄忠正在指挥士兵收拾战场,看到这两个家伙回来了,还以为两人特意来送死。得知是投降来的,他就带两人去见刘敬。刘敬很高兴,接受了他们的投降。
……
寿春。
袁术正在与一个叫袁涣的人说话。袁涣,字曜卿,陈郡扶乐人。虽然与袁术同姓袁,但两人可不是亲戚,只是一百年前是一家而已。百来年前,汝南袁氏从陈郡搬迁到了汝南。
袁涣避难来到江淮,仰慕袁术四世三公之名,便投了袁术。哪知,袁术冒天下之大不韪,称了帝,他曾百般劝谏,袁术却都没有听进去。不过,袁术仍对袁涣很是尊重。
“陛下,听闻豫章刘敬在合肥收拢百姓,引百姓去庐江,此乃好事,陛下缘何派兵征讨?”
“曜卿,刘敬此举,乃挖朕淮南之根基,若淮南百姓都被引走,朕该如何是好?朕自然要出兵攻伐。”
“然陛下可曾想过,淮南大旱,若没有刘敬接济粮食,恐怕早已哀鸿遍野,陛下难道不是照样失去根基了吗?更何况,刘敬收拢百姓,淮南终是百姓的家乡,百姓日后多半还是会回到淮南的。”
“曜卿!”袁术被袁涣说得有些恼火,大喝一声:“刘敬乃朕之敌人,夺庐江在先,又两次击败朕的大军,朕岂能饶他?”
“陛下……”袁涣还想说着什么,袁术已是极度恼火:“你别说了,此事已定,朕大军已出,你还说这些干嘛?你还是先回去吧!”
袁涣无奈,也只能告辞离开。
又过了几天时间,终于有消息传到寿春,张勋和杨弘大军已经战败,两人已是不知去向。袁术一听,脸色黯然,如今他已经拿刘敬没有任何办法了,就算是他还想再出兵攻打合肥,亦是无兵可出,无粮可用。
袁术犹豫了几天时间,他的军队先后败在吕布、曹操和刘敬手里,军队也没剩多少了。一再出兵,也使粮食消耗极快,连粮食也没剩下多少了。距离明年秋还有半年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到。
就算能撑得到,那又怎么样?淮南百姓都跑去合肥了,寿春连种田的百姓都没有,明年春谁来种田。没有人种田,他怎么收税,没有税,他如何保证他的仲氏政权还能正常运行。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
想了几天之后,袁术又把袁涣给叫了过来。
“曜卿,你前几日不是曾问过我吗?为何我要出兵攻打刘敬?”
袁涣愣住了,袁术向来自称为朕,怎么今日改口了?难道这皇帝不想当了?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好了。
“为何?”
“淮南大灾,寿春已是无粮,余粮最多也只能撑到明年三四月份,撑不到秋季了,我已是无能为力,想攻伐以掳掠粮草,亦是无粮出兵。刘敬在合肥有足够的粮食,我出兵攻之,若胜,便能夺回一些粮食,若败,淮南少了些人,也省下不少粮食。”
“这……”袁涣想不到袁术给出这么一个理由,合着出兵攻打合肥,不管胜负,对袁术都是有利的。只是,袁涣怎么觉得怪怪的,显然,这理由说服不了他。只是,他也没再问下去。
“今已有消息传回,大军已败,张勋和杨弘已是不知去向,这两人多半是怕我责难,不敢回寿春,就逃跑了。”
“那陛下打算怎么办?”袁涣仍叫袁术为陛下,或许是叫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曜卿,我有一事想托付于你?”
“何事?”
“我自知如此下去,必会败亡,我欲……”袁术犹豫了一下,终是咬咬牙说了出来:“我欲前往冀州,投靠袁绍。”袁术一向瞧不起袁绍,认为袁绍不过是个妾生子,如今自己走投无路,也只能去投靠这个兄长了。只是,在称呼上,他直呼袁绍的名字,也显得不够尊敬。
“曜卿,我希望你能为我去一趟邺城,去探一探袁绍的口风,若是他不介意的话,我再前往。”
“这……”袁涣想不到袁术会想到去投袁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微微沉吟一番,才说:“从淮南到邺城,不管是走豫州还是徐州,想必曹操和吕布必不会让陛下轻易过去呀!”
“我手中仍有两万大军,可以倚仗,若袁绍愿意,可让他支援一下粮食,再以大军在兖州接应。”
“若是他不愿意呢?”
“我……愿意去除帝号,把玉玺交给他,届时他必会愿意。”杨弘曾建议袁术以同样的条件向刘敬索取粮草,袁术果断拒绝,此时他却主动提出这些条件,以便投靠袁绍。看来,袁术虽不喜袁绍,但心里还知道两人是兄弟,都姓袁。
“若陛下当初没有得到玉玺,也不称帝,又何至于有今日之祸?”
袁术脸色一沉,这话他可不爱听,虽说他现在落魄了,但好歹也是当过皇帝的人,过了当皇帝的瘾,没有玉玺,他怎么当皇帝?只是,他希望袁涣帮他跑腿,自然不便发怒。
“曜卿,我手下已是无人可用,此事重大,唯有托付于你,我才心安。”
袁涣又沉吟一番,就点了点头,答应为袁术去一趟邺城。只是从淮南到邺城上千里路,这一趟来回估计也得几个月时间,况且又要过曹操或吕布、刘备的地盘,这些人没一个跟袁术关系好的。
……
战事结束之后,刘敬也该撤军了。他正在等待士兵收拾战场,杨弘突然找了过来。他进来时,看到刘敬似乎在画着什么。
“太守。”
“哦,原来是你呀。”刘敬头都没抬,继续画着。
“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