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野看着曾亦莱,冷漠的说:“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吧,别犯贱了,你喜欢我?太阳今天从东边落下我都不信。”说完,男人想到了什么又说,“对了,你媳妇他们昨天来拿饰品的时候漏了一个,我的员工不在,是我亲自送来的,你知道我一分钟有多忙,这样吧,看在你今天结婚,我给你打个亲情价,给个油钱就行。”
曾亦莱仗着自己身高体长,浑身是劲的优势,禁锢着项野,想堵住这个男人的嘴,那里说出来的都是他不喜欢听的话。项野没想到这货的力气又变大了,两只手只能堵着那张嘴,却免不了身体其他地方被触碰,他一边骂着一边躲着,有点狼狈。
许少阳忍不了了,直接冲过去,想都没想一拳打在曾亦莱脸上,“你还要不要脸了,项野也是你能碰的!?”
“我艹。”曾亦莱揉了揉脸颊,看着许少阳和被许少阳护在身后的项野,“他是你什么?现任?”
许少阳保护着项野,瞪着曾亦莱,“关你屁事,你一个已婚男在这对别人动手动脚,是想上明天的头条吗?我可以免费帮你上。”
曾亦莱知道今天的婚事不能出任何事,他刚才只是见到项野想聊两句,但是项野说话太气人了他就想上手掌控这个人,但此时突然插进来一个娱乐圈的人……一时间气氛安静下来。
许少阳整理整理衣服,对曾亦莱说:“结了婚就老老实实的,你知道你们家殷湉周围的镜头有多少个吗,娱乐圈最喜欢的就是你们这类人的话题。好好经营你的婚姻,别他妈瞎碰老子的人。”
说完话的许少阳,特别风骚的转了个身,勾着项野就离开了这个破地方,自信地带着项野准备去找蒋渊,但是,他迷路了,还带着项野一起。
此时被绕在小路里的许少阳褪去了刚才漫不经心地寒冷神色,换上了强装镇定但毫无卵用的表情,他茫然环顾四周,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走,第一次就在喜欢的人面前丢人的许大少爷真的很想自闭。
项野看了看许少阳,有点想笑,他先郑重地对许少阳说了声谢谢,然后拉着许少阳的手腕,带着他拐弯直行拐弯乱七八糟一同绕的到了走廊上。
“你方向感真好啊。”许少阳没话找话,项野也没否认,只是说:“我记得刚才进去的路。”
说着他松开许少阳的手腕,下一刻自己的手就被反握住了,掌心相对。许少阳带点着急的说:“别,别松开。”想了想又找补道,“这里还不太安全,我带你去找我朋友,人多一点好,多一点安全。”
项野听着这人说的话,笑出了声,“许少阳,你挺有意思的。”
“那你给我个机会多了解我一点呗,比如加个微信什么的。”许大明星说完就带着人走,去找蒋渊,赶紧找蒋渊,当着别人的面项野应该不会好意思拒绝自己的,先成功要到联系方式才行!
项野愣了两秒,就这么跟在后面被人拉着走,掌心不断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让他不能忽略,好久没感受过这种温度了,项野感觉挺好的,拉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直到见到了许少阳嘴里的朋友。
“蒋渊?楚栖行?”项野也就震惊了一秒就明白了,这是娱乐圈和商圈的婚礼,有他们俩不奇怪,主要是,他们就是许少阳的朋友啊。
许少阳也惊讶他们竟然认识,两个人的手此时还握在对方手心里呢!
蒋渊看到了全当没看到,咳了一声开始介绍,“少阳,这个是项野,栖行的好兄弟兼死党,缘起珠宝的总设计师。项野,这位是许少阳,你肯定认识他。”
楚栖行默默将视线从那两只手上转移,先观察了一下项野,又看了看许少阳,莫名觉得顺眼了几分,而且,从几次接触来看,这个人给他的印象挺好的,反正肯定比曾亦莱好就对了。这么想着,看许少阳更顺眼了。
项野看着对面夫夫俩的表情,一瞥眼才发现他忘记收手了,现在抽吧,有点刻意,不抽吧……许少阳握的更紧了,好了不用纠结了,项野决定加上微信再和许少阳好好讨论一些问题。
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项野是不参加的,他准备走,许少阳想送他被拒绝了。换了微信以后,他依依不舍地把人送到了门外,又一步三回头的直到望不见他爱情的背影,这才收了眼,挪步到楚栖行身边,“楚总,我诚恳地希望您给我讲讲项野的事,什么事都行,什么时间都行,我全部有空,只看您方便。”
“我为什么要帮你?”楚栖行淡定反问。
“……”许少阳思考了一会儿,“因为我以后一定是你好兄弟兼死党的男人。”
楚栖行:“……”我谢谢你。
蒋渊在另一边无声笑够以后,扯扯他男人的西装,“老公,你就帮帮少阳吧,项野一个人那么孤单,有少阳陪着挺好的。”
许少阳可是他认识的第一个好朋友,他必须帮,为了兄弟的幸福他得帮!
许少阳在那边露出感恩的目光,头跟安上马达一样一直在点,而且只要再给他20秒,这人立马就能哭出来。楚栖行听老婆的话,微微点头就算是答应了。项野是需要一个人陪着了,这次是他们帮着把关的,肯定比他自己找的靠谱一点,为了兄弟的幸福和老婆的甜言,楚大董事长准备让肖默排排工作,抽点时间出来速战速决。
婚礼现场,楚恪源看到自己儿子儿媳以后赶紧过去,然后无论做什么都跟着他们,对外宣称好久没见甚是想念,对内则是让你们再扔下你老子自己开溜。不过,楚恪源确实是想楚栖行和蒋渊了,上了年龄以后,就越发的想孩子,但是他的两个儿子工作都忙,所以这样的机会,楚恪源要抓的紧紧的,就像前两年身体不舒服专门去楚栖言的医院住了一段时间的院一样。
婚礼快开始的时候,蒋渊总算看到了人群中的王大海,隔着人群,两个人互相打了个招呼,也就oK了。婚礼行进的时候,蒋渊无甚兴趣,开心地给许少阳说他知道的和他心目中的项野,不过关于前男友等事情,蒋渊没有提,这样的事情,不是他能去说的,但饶是如此,许少阳也听的津津有味,他觉得他对项野更喜欢了,好久没遇到这么喜欢的了啊,许少阳要抓住机会。
一天休假之后,所有《入梦》的相关人员全部就位,根据导演安排,他们今天要拍的第一场戏是三个人的首次见面。
——安弋梦到30岁安弋之后,很久没有再做梦,他从开始的害怕做梦到如今的渴望做梦,他想续上那个梦,他想问梦里的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11月17日,安弋20岁生日,这天晚上,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做了梦,只是不同于做梦,更像是灵魂出窍,他穿过漆黑幽深的黑洞,只凭着前面那束光辨别方向,走了好长,走了好久,那束光终于包裹了他整个身影,他看到了只在书上和画作上见到过的银河系。
整个天空是炫黑色的,银河带穿梭其上,和书里一样,是成椭圆形状,每一层散射出的光都是类似但不同的颜色,斑点波动,延长成线,巨大又震撼地呈现在安弋面前。
安弋还没来得及惊叹自己能踩在银河系上,就听到一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自己的声音,“土鳖,看看你没文化的样子。”循声望去,是另一个自己。
平行时空的安弋衣服被撕裂了几道,脸上也有破开的小口子,和安弋比起来,只能用惨形容,。安弋好奇地盯着另一个自己,犹豫地打了个招呼。另一个安弋没有理他而是越过他,操作着手中的一个像游戏手柄的东西,打开了一个洞,30岁的安弋从这个洞中跑了出来。
蒋渊是最先开始拍的,拍摄他走黑洞的过程。场景很简单,钢筋搭起一个长廊,周围围上密不透风的黑布,电动滑轨也一同放在长廊里,尽头是一束手电筒打出来的光。
为了营造出很长的效果,每次快走到尽头暂停,改变一下钢筋角度,蒋渊再次从头走起,就这么来来回回五六遍,王导喊了卡,让拿手电的把光源放大,蒋安弋要出去了。
等蒋渊出来以后,要面对都是绿布围起来的场景表达惊讶,赞叹和哇塞。蒋渊自从大一开始拍戏以后,全是实景拍摄,这种对着绿布拍摄还是一次全新的体验,他脑海中回想自己看过的银河系照片,但表现出来的感觉还是太假。
王导喊了几次卡,给蒋渊一分钟准备,然后继续,今天他们要拍的戏多,而且都是重戏,蒋渊知道,所以在努力调整状态。蒋渊站在那里想到底该怎样表达惊讶和震撼,但是他对天文学没兴趣啊,小时候看个星星都能睡着,好像没什么景色或者事情震撼到他的。
楚栖行这时候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出来,站在蒋渊身边,递给他刚取来的保温杯,蒋渊一边喝水楚栖行一边说:“想想你当时知道扬哥和纪老师在一起时候的兴奋,看纪老师演冷暮琛时候的感觉,还有,想想下雪那天晚上给我的告白前奏和官宣时候的紧张心情,把那些都放大,应该就是导演要的效果。”
蒋渊跟着楚栖行的话回想着每一件事,当时的心情起伏就会跟着出现,蒋渊惊喜的发现,现在的自己就是又激动,又兴奋还想喊两嗓子又带点紧张,再把这些情绪放大,那是银河系啊,是神秘莫测的宇宙中的东西!蒋渊把水杯递给楚栖行,对王导说:“导演,我准备好啦!”
这一遍拍的很顺利,齐意如站在另一方位,按着剧本进行,直到他操作手柄的时候,导演喊了卡,“齐安弋,你那个手柄别操作的像真的在打游戏一样,你要想你现在是在强行打开三个世界的出口,不是网游!”
齐意如接受了教训,思考了一下开始重拍,得到了导演的通过。“出口”缓缓打开,就听到奔跑的声音,下一刻纪远心右肘趋前,是一个冲撞姿势,但是前面的无形阻挡消失了,他惯性摔了出去,在铺了绿布的水泥地上滚了两圈,纪远心站起来没顾得上自己,直接冲到蒋渊身边,将人护到身后,齐意如看到这样的场景,眼中的嫉妒狠决立现,手中握着的手柄都咔滋作响,结束镜头在三个人的眼睛上停留,最后转向庞大无边,仿佛会吞噬一切的银河系上。
导演高声喊“卡——”,对纪远心的临场发挥露出了惊喜和赞叹的目光,再一次在心里给自己鼓掌,幸好当初敲定了纪远心演这个角色。纪远心确实是可塑性极强的演员,王大海觉得自己得改改总是对人刻板印象的毛病。
剧本里只写了30岁的安弋在他的世界的出口焦急等待,想方设法的要破开堵在面前的虚无的墙。纪远心助跑撞墙,再次助跑,出口却因外力打开了,他毫不知情的摔了出去。而后面不顾自己跑过去保护蒋渊,是剧本里没写的,但是纪远心演出来却更好的表现了30岁安弋对安弋的无条件保护。
这场戏过了之后,就到了最重头的戏,是齐意如试镜的那一场戏。
30岁的安弋将安弋紧紧护在身后,警惕着那个拿手柄的安弋,三个人呈一对二的状态。平行时空的安弋看着同样是他长大后的样子的安弋的动作,还有在他身后冒头不知所措的安弋,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了然的笑,“你看,无论是什么情况,你最后都会选择他,小时候是这样,十年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是,他是安弋,我难道就不是吗!”
喊完这句话以后,镜头给了齐意如一个特写,接着一转,转到蒋渊好奇的一张脸越过纪远心的肩膀,他探出头看着身前的人,“我见过您,但是,您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吗?”30岁的安弋没有理会他,三个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晌,他缓缓开口,“所以你就要破坏三个世界的稳定,制造这个混乱吗?小弋,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为什么?我有选择吗!他过的是什么生活,我过的又是什么生活!我不过是让他在梦里体会一下,你就急冲冲的来到他的世界保护他,那我经历那些真实的时候你他妈在哪!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能来保护我!”
齐意如这一次的喊声比上次试镜还要大,最后几个字依然破了音,但王导没喊卡,众人就接着录制:纪远心紧蹙的眉头,蒋渊似懂非懂的茫然,以及齐意如落下的两行热泪,汇聚到下颌,“滴答”一声,溅到绿布上。
平行时空的安弋急忙用袖子擦了眼泪,低头吸气,继续用最开始的情绪看着对面,试图缓解内心的起伏,齐意如私下里又练习了很多遍这个动作,如今做起来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30岁的安弋无奈叹气,“但是树林迷路那天,是你先醒过来,是你先做出的选择!”
“是!对!”平行时空的安弋焦急地走来走去,手里的东西跟着他的动作一会上一会下,30岁的安弋忧心地盯着看,听他继续大声怒吼,“你说的都没错。你永远都没错,错的只会是我。你们的人生永远大和谐,所有的痛苦都是我的,只因为我选错了世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弋突然大喊一声,和另一个同龄的自己的声音完美地冲撞在一起。
安弋走上前,越过了保护他的手臂,站在两人中间,看看左面,看看右面,都是自己,又不是自己,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尽量平淡地说:“麻烦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又一声长叹,30岁的安弋说:“我来说吧,你同意吗?”他看向的是平行时空的安弋,后者点点头,他想听听别人嘴里是怎么讲自己的故事的。
“你是安弋,他是你平行世界的安弋,我是你们未来世界的安弋。”30岁的安弋平稳有力的声音响起,“安弋,你要先知道,这三个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我在的世界科技手段比你们现在要高级很多,我又是搞科研的,所以知道三个世界看似互相独立互不影响,但是如果想去到另一个世界也不是什么难事,就像我上次去你梦里一样。”
“那我们也可以随意去别的世界吗?”安弋问。“不。只有我能去你们的世界,就像穿越,你听到的看到的穿越一般都是今穿古。”
“那他……”
“他拿走了我的手柄,就是他现在手里的东西。”30岁的安弋看着拿手柄的人,“就在我去你梦里的同一天。”
“他不是不能随意来我的世界吗,为什么。”
“因为那片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