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刺客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在贺兰府。
等元煦赶到时,领头的将领也不敢进去,等待请示元煦。
“无妨,贺兰伯父临走前交代过我,要看好贺兰府,安排一些人守在贺兰府外,你带上一些人跟我进去搜,我就不信她插翅膀能飞第二次?”
贺兰府的小厮丫鬟都从屋里走出来到大院里集合。
元煦抱臂端详起来,发现无一人是可疑人物,房中也搜不出什么来。
此时夜很深,四周漆黑一片,唯有院里的几盏油灯烧着,不时传来几声脚步的声音,和人小声交流的声音,那些丫鬟小厮们倒是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正交头接耳着。
“都搜完了?”
领头的将领回道,“小将军,还有两处未查,小的怕唐突贺兰姑娘与戚姑娘,万一贺兰老将军发难下来 ,我.......”
“跟我走。”
将领收到元煦的吩咐,便率着一队人跟在元煦身后。
他们先来到的是戚笛笛的小院。
元煦示意一旁的府兵上前敲门,半晌后内院传来春荷的声音,“谁啊?这么晚了 ,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府兵马上回道,“府里溜进刺客,元小将军正派人四处搜查,免得贼人伤到戚姑娘。”
一会后,里面传来拉门栓子的声音,滋啦一声大院门被打开,春荷探出脑袋来,伸出一盏油灯,她四下照了照,确认领头的是元煦,才推开了门。
“姑娘睡下了,她睡眠浅,各位轻声些。”春荷举着油灯在前面带路 ,这个院子不大,没一会便查完了。
最后元煦他们停在了戚笛笛的屋外,元煦客气的和春荷说道,“麻烦帮我叫醒戚妹妹。”
春荷举起一只手又收了回来 ,犹豫半晌不敢敲门。
元煦道,“现下是有刺客进了贺兰府,如若你迟迟不敢叫醒她,怕是她在屋内被刺客吃干抹净就迟了。”
春荷的手还没落到门上,戚笛笛推开门来,笑着柔柔说道,“元哥哥 ,怎么咒我呢?我向来睡眠浅,难得睡个好觉,便听到你们在外面说些什么,这会被你们吵醒,又该整宿睡不着了。”
“戚妹妹,可有什么可疑人物来过这里?”元煦说完后,目光往戚笛笛房中瞄去。
戚笛笛察觉到他的目光后,脸立刻羞红了 ,被火把的火焰照耀着,整张脸素净娇羞,一旁的府兵们都忍不住偷看几眼。
“我们能进去搜搜?”
元煦问完这话,戚笛笛眼眶立刻湿润了,她用帕子擦着泪,说道,“元哥哥怎么还不信我呢,我是姑娘家,要是你们进来搜了我这屋,传出去,我可活不了了。”
她放下帕子拉开门来,赌气似的说道,“你们进来搜吧,我藏刺客作何?”
元煦皱眉,细思一番道,“既然戚妹妹没见到,我们也相信你,只是这刺客应当是外来的,武功了得。您也要千万当心,一会我多派几个府兵守着。”
随着大批人往外离去,戚笛笛这小院立刻恢复寂静,漆黑一片 。
戚笛笛眼神狠狠看向春荷 ,“滚去睡。”
待春荷消失后,她四下看去,方才掩上了门。
元煦顺着九曲回廊往贺兰雪糯住的南院走去,这九曲回廊的模样倒和他印象里的一般无二。
他朝九曲回廊左侧看去,一排杨柳垂在廊外,坐落在一片湖边,湖面倒映着一弯明月,不时水波荡漾,把月又折叠起来。
贺兰府这处人工湖,当年是费了不少心力,请了能工巧匠建成的。
廊子每走几步便挂着一盏灯,灯的光阴辉映出花窗镂空的影子。
他朝右边看去,墙上镶嵌着四扇花窗。
照记忆里算起,走到第四扇花窗便是拐角处。
他们沿着拐角处走去,又出现了两扇花窗,镂空雕刻,十分精美。
又行出数步后,出现了一个院子。
坐落在一片假山水车之后,绕着石板路才算到了南院。
元煦不免感叹,“果然还是没变。”
更令他意外的是,贺兰雪糯敞着院门,正和小竹、元照围坐在一棵大桑葚树下喝茶吃点心。
门外守着的府兵也吃着糕点。
见到元煦他们到来后,几个府兵神同步的咽下糕点。
贺兰雪糯说笑间转头看去,元照正领着一队人站在院外,院门之隔,她看着眼前的元煦恍惚间回到了儿时的模样。
忽然身影拉长,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她喝了口茶轻叹道,“是长开了。”
“姑娘,谁长开了?”
小竹顺着贺兰雪糯的眼神看过去,发现了元煦,她便知道小姐说的是谁了,咧嘴傻乐着。
小元照看到他哥哥倒是嫌弃的回过头继续吃着糕点。
这时元煦从院外进来,把小元照提溜起来,“你这死孩子,大半夜还不睡?还吃?胖成猪了。”
小元照哎呦叫了起来,他眼神看向贺兰雪糯,“姐姐救命。”
贺兰雪糯扯开了元煦的手,“今夜有刺客进了府里,我们也没办法安心睡觉,便想着坐着喝茶,你迟早要搜过来,小元照也害怕不敢睡,我们就让他一块出来晒月光了。”
被元煦放下的小元照,已溜到了贺兰雪糯和小竹身后。
元煦疑问道,“你这小院离府门那么远,怎知刺客进了贺兰府?你没事吧?”
“倒是没事,我掐指一算算到的,看来,你还是没抓到刺客?”贺兰雪糯轻笑了笑,两世四次都没抓到刺客,看来有些东西确实无法改变。
“什么时候学的?”元煦问的倒是认真。
贺兰雪糯拿起手指捻了起来,“我还算出你,孤独终老。”
“没正形,就不该听你胡说。”
两人对视笑了起来。
贺兰雪糯眼神看向桑葚果子,又看向元煦,摸着下巴,好奇问道,“你小时候不是最怕这棵桑葚树吗?这会鼻子不怕流鼻涕?”
小竹在一旁憋不住笑出了声。
元照顿时觉得失了面子,他往后看去,又回头看向贺兰雪糯,小声埋怨道,“哪壶不开提哪壶,能给点面子吗?”
“行。”
元煦声音又大了起来,“瞎说什么!我可不是当年那个三岁小儿了,还会怕一棵桑葚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