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普尔,人怎么样?”
说话的人极具俄罗斯中年人的魁梧,而他叫的男人则是典型的欧洲人长相,脸上刻意蓄了一圈彰显男性气势的胡子。
普尔脸色阴沉又扭曲,一身血气地从地牢走出来,“嘴硬得很,咬死不说。”
“干脆按我说的,做了他!”俄罗斯人眸色凶狠地抹了下脖子。
普尔愤愤瞪他一眼,“老子要知道,那疯子活着的时候在做什么?!”
俄罗斯人低下头挡住不满的神色,他不赞同普尔的做法,那个人都死了,弄清楚这些有什么用?
而“死人”蔺契此时收到的消息是,黑眼镜在三天前抵达了俄罗斯,并且进展神速。
这点让蔺契很满意。
他只是稍微引导了一下,伴随着那封求助信而去的可不止是齐秋之死,还有一宗人口失踪案,同样牵扯了华国人,且案发时间临近,所以阿托斯夫将两个案件一起打包递送出去。
黑眼镜是个心思敏感聪颖的人,而且他有着远超常人的直觉,凭他的能力就能很快查到解雨臣的下落。
果不出所料,不到半个月,黑眼镜在俄罗斯的一个地下黑手党的暗室中找到的解雨臣,人被注射了迷药,长期软禁让他皮肤苍白无血色,整个人浑身虚软无力。
这个地下室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地牢中潮湿阴暗的地面上黏着残缺的器官碎片和骨骸碎块,令人忍不住反胃作呕。
黑眼镜脸色阴沉地去查看解雨臣的状况,发现他只是被放了多次血导致贫血外,并没有缺斤少两,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一直被动陷入昏迷的解雨臣好不容易恢复点意识,睁开眼就在人背上颠来颠去。
意识到了什么解雨臣压抑住想吐的欲望,苍白着脸色趴在黑眼镜肩头。
此时,阿托斯夫正带着十几个警员伪装成黑社会人员在外围吸引火力。
在双方焦灼不断的期间,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往里丢了两颗改装过的新型手榴弹,威力巨大,瞬间轰趴一片人。
丢炸弹的人甚至计算好距离和方位,第一个炸弹落在黑手党人群中,轻松带走一群的同时,爆炸的余威又震晕一圈人。
而第二个炸弹也在这时候落在油桶附近,爆炸后油桶破裂洒出的汽油瞬间被引燃,紧接着更为巨大的爆炸突起,更带起一阵滔天烈焰汹涌而起。
这一场爆炸让很多第一次爆炸震晕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紧接着就被火海吞噬。
一场艰难的战斗就此被突然而来的爆炸打断,处于下风的阿托斯夫被送上了上风。
此时黑眼镜背着人趁乱逃出地牢,身上沾满血气。
普尔隔着跃动的火光望见两人,目光落在黑眼镜背上的人影上,神色倏而暴怒,“Shit,开枪,杀了他们!”
黑眼睛神色微变,迅速躲进一边,子弹射进墙体发出沉闷的声音,隔着墙壁他都能感受到那滚烫的刺人温度。
射击声停歇后,他探出头,普尔脸色阴沉地握着枪手就扣在扳机上,黑眼镜同样一手持枪准备射击。
就在这时,一发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子弹刹那间穿透普尔的眉心,血淋淋的孔洞往外不断冒血。
扑通一声重响,普尔直挺挺倒地。
黑眼镜一怔,这手法有些熟悉,回忆这些天的事,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便越发觉得这次的救援诡异顺利。
趴在他背上的解雨臣也有些出神,两个人对视一眼,显然他们想到了同一个地方去了。
但当时,蔺契是黑眼镜亲手开枪击毙的,人也掉下悬崖,生还概率几乎为零。
因为普尔被击毙,他部下的人手瞬间乱做一团,阿托斯夫乘胜追击,等到东方旭日破晓之际,一切归于平静。
黎明熹微的光芒之下,爆炸过后的火光跃动,阿托斯夫脸上布满黑色油污,一双小眼在火光中瞪得发亮。
身边人开始打扫场地,黑眼镜背着撑不住再次昏迷的解雨臣甚至来不及和阿托斯夫打声招呼就急匆匆跑走了。
远处高架桥之上,望着那冲天的火海,以及被一枪爆头的中年死尸,蔺契心情无敌好地哼着小曲离开。
【一级戒备,Sake非常、非常地生气!!!】——死小孩
蔺契的好心情瞬间被浇了盆冷水。
转头就接到了电话,沉默一秒后点击接通。
“给我一个解释。”
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透过听筒传来带起一阵震慑人心的压迫感。
蔺契眉眼阴沉又乖戾,夜风扑面而来,吹的人眼球干涩,他微微眯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当年答应过你,不会亲手杀他,但我没保证不会让别人杀他。”
“所以你就把人卖给他的对家?”青山棠拧眉,“他招惹你了?”
“呐,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他从我手里把人截走,太过分了,我还没死呢。”蔺契压低的嗓音低沉又暗哑,带着些许沙意。
青山棠不吃这一套,“是吗?事实是蔺契死了,关你蔺泽生什么事?”
这句话有些莫名耳熟,蔺契被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
“你在故意报复?”青山棠,“难为你费尽力气做了十年局也不忘记把普尔加进去。”
“呀,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蔺契故作惊讶地发出惊呼,嘴角确是憋不住上扬,“可谁让他蠢呢。”
说话间眉眼猛然阴沉下来,嗓音刺骨冰冷,“我知道,你们老人家都恋旧,但旧的垃圾就该及时清理干净才对啊。”
青山棠不做反驳,他是恋旧,人活久了就会莫名恋旧起来,他身边也就剩下那一两个老熟人,其他的都死了。
看着他们,青山棠偶尔便能想起过去的自己,但现在又被叛逆的蔺契刀了一个。
他过往存在的痕迹是真的正在逐渐消失。
也许多年以后,世界上不会再有人记得他青山棠,而他也已改头换面变成了另一个人。
青山棠正在慢慢消失。
“你把周围人都当刀使,我倒想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谁不会成为你手里的刀?”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
蔺契暗暗思索,半晌语气无情地吐出两个音节,“no one.”
“很好。”
青山棠气得冷笑,“普尔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但组织有组织的规矩,杀普尔的狙击是谁你很清楚。”
蔺契脸色难看,再次感慨青山棠手眼通天,普尔这才死多久啊,就把一切弄清楚了。
“你威胁我?”他冷着声不满地开口。
“你也在逼我做选择不是吗?”
青山棠的声音同样很冷,透露着浓重的嫌弃,“那我现在给你答案,就算是你我也不会包庇。”
说完,通讯就被挂断。
蔺契脸色黑沉,“老不死的,我需要你包庇?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