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难扭过头死死盯着汪灿,“汪灿,连你也要听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外人的命令?!”
阿宁脸色一冷,大步迈上前,一把抓住她头发把人拖过来,“找死?”
黎簇小心地蹲在桌子背后,眼神震惊,汪家人的领头人不姓汪?
“咚!”
背面屋子突然发出重响,像是金属物体砸落的声音。
黎簇被吓得一激灵。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汪灿脸上露出看好戏的表情,往后一退。
“真是吵死了。”
黎簇听着这声音,总觉得有些耳熟。
阿宁松开手,淡定地走到一边站好。
后门打开,黑色风衣红发的男人神情冷峻地走进来,眼神幽冷扫过人群,发出声冷嗤。
“是你!”黎簇震惊地指着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妈的,费尽心机进入汪家,结果发现汪家人的头头从一开始就在身边?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滑稽剧情。
“你留手了。”蔺契路过汪灿时扭头冷冷看他,“怎么,你很喜欢她?”
汪灿翻个白眼,对上他的视线时嗤笑,“她有句话说得不错,汪家凭什么听一个外姓人的?”
蔺契目光幽深地直直对上汪灿那双隐藏着锋芒与野心的漆黑双眼,对他内心的想法心知肚明。
这是想趁机夺权呢。
也对,在汪家有哪个是不想往上爬的?
趁汪家那老东西被调走的绝佳时机,借助苏难这个典型拥护汪家的人的嘴,来激发众人心中对他这个新来不久就身居高位,又手握大权的“外姓人”的不满。
想通过这种低端操作来夺得汪家的控制权?
蔺契暗自发笑,眼神里透露着讽刺,“你知道为什么总部那么多人,偏偏只派我一个人过来吗?”
汪灿皱眉。
他当然不知道,总部的事他也根本插不上嘴。
但只要他能控制住这里,到时候老先生再一死,基地无人掌管,总部又需要人来控住这里,即使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也不会过问他的责任。
而且,他只是旁观,是蔺契这小子自己没本事压不住汪家人被弄死了,与他何干?
汪灿想得很美好,可蔺契却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因为不论从血脉还是能力上看,我都是唯一的人选。”蔺契幽幽道。
汪灿眼神不屑,根本不信他的鬼话,“你他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屁话吗?”
血脉?
就凭他一个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也配提血脉?他连汪家的纹身都没有。
蔺契看着他,就好像有读心术似的,轻易知道他心中所想,哂笑着伸手按住他的肩头,落在上面的目光鄙夷又不屑。“纹上一尾凤凰,再改姓汪,你就自以为是汪家正统的人了吗?”
汪灿被他的目光看得心头忽然冒起一阵无名火冒,怒瞪着他。
蔺契扫向周围的所有人,勾唇嘲讽他们的天真,“又是谁告诉你们,汪家人都姓汪,都有纹身的?如果真这样,汪家早就被清剿干净了。”
“啧啧,外姓人?呵,连自己家族的起源都不清楚的‘汪家人’们,可真厉害啊,厉害到被人不断摸进基地里。”
蔺契开的嘲讽力度太大,直接全覆盖式开炮,拉满了仇恨值,让在场的汪家人们都怒火中烧。
他甚至像是觉得没意思了,居然直接开始砸盘不想玩了。
猫在角落里悄悄探听消息的黎簇听着他的话忽然心头一紧,总觉得他刚才意有所指。
“诡辩!”苏难素来看不惯他,撇开头冷哼。
汪灿也是气急败坏了,直接想要动手控制住他,阿宁见状,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迅速侧身抵挡在前。
“杀了他!”
苏难眼神微暗,厉声大喝,迅速挣脱开束缚,翻身跃起。
周围的汪家人面色犹豫,苏难目露嫌弃,一把抢过旁边人的枪瞄准蔺契就要开枪。
蔺契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不显丝毫慌乱,甚至望着她发笑。
那笑容幽深诡谲,让苏难心头不安。
她手扣在扳机上就要开枪,“咔哒”一声,扳机扣动却没有丝毫动静。
苏难震惊地看着手枪,瞬间反应过来怒视着蔺契,“卑鄙!”
蔺契无辜地耸肩,“我只是怕死啊。”
他说着,眼神突然一冷。
“唰——!”
寒光闪烁,鲜血喷洒而出。
黎簇愣在原地,他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杀人。
脖颈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喷涌四溅,整个世界都是血红的。
苏难瞪大眼睛,捂住脖颈唇瓣开合却发不出声音,蔺契没有放过她,攥住苏难的手,枪头瞄准对面,不断扣动扳机。
三枪空档后,突然“砰!”一声枪响,汪灿倒地不起。
紧接着扑通一声,苏难的身体瘫软着倒了下去,空气中瞬间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地面上被鲜红的血淹没一片。
蔺契脸上露出游戏胜利的愉悦笑容,“我赌赢了。”
黎簇脸色苍白地后退,看向蔺契的目光带着惶恐不安。
在他印象里的好说话的蔺契,此时被眼神凶狠,轻而易举夺走两条人命的恶魔所取代。
所有人都僵住,看着蔺契脸上染血的疯狂笑着,浑身犹如浸在寒冰里阵阵发寒。
“拖走。”蔺契挥挥手,嫌恶地丢掉匕首,用手帕擦拭自己的手。
他真的不喜欢打打杀杀。
这群傻叉为什么非要逼他呢?
阿宁应声,拍拍手叫人把尸体拖下去。
走回来看着已经把外套脱了丢掉的蔺契,眼神有些无语,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这人突然把她叫过去,阿宁还以为有什么大事,结果这人慵懒地坐在沙发上,问她,“听说你曾经在俄罗斯待过?”
突然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结果就问这的阿宁心里有些火,但还是压着脾气地点头,“嗯。”
蔺契招手让她过去,突然拿出把古老的左轮手枪在手里转动,兴趣盎然地问她,“玩过轮盘赌吗?”
阿宁看神经病似的眼神看着他,“没玩过,也不感兴趣。”
蔺契对于她的态度并不恼,反而笑得灿烂,往枪里放了一颗子弹,然后转动弹仓,“我觉得很有意思,六分之五的概率,我想看看我的运气怎么样?”
阿宁觉得这人就是半夜失眠突然发疯而已,“没事我就走了。”
说完,打着哈欠就走了。
蔺契惋惜地看着她离开。
然后……
这个疯子居然就去把别人的手枪换了。
这就是他的赌命游戏,他甚至还增加了一点难度,在场有十个汪家人,里面有一个人的手枪被换成左轮。
但凡苏难拿的是另一个人的手枪,现在死的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