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看着他大摇大摆地朝外走,心里就一阵憋屈,但又无可奈何。
吴邪突然伸手拦住他。
蔺契看着拦路的人,冷笑,“我来之前告诉了人,如果一个小时内我没有出去的话,就立刻往里开一枪,然后每过半小时再开一枪,三枪之后,如果我还没出去的话……”
说着,指尖点了点腕表,“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吴邪面色低沉,“我只最后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后悔过一次?”
蔺契眼神无语地看着他,这种问题有什么好问的?
很好。
不用他回答,光从那看白痴般的眼神中吴邪已经知道了答案。
果然有些人是没有心的。
他退开让出了路,蔺契走过去,一路走到院子,眼尖地瞟到躲在假石后的王盟。
叫他不要冒头,这家伙还敢探头探尾的。
蔺契恶趣味地打了手势,“砰”一声,子弹贴着他的头皮擦过,王盟被吓得大叫,瘫软在地。
吴邪从屋内跑出来,眼神闪着怒火,“蔺契!”
解雨臣他俩紧随其后,三个人齐刷刷盯着他。
蔺契举起手作投降状,“好好好,我不动手。”
可实在没憋住笑,“噗……我就是开个小玩笑。”
再次体会到他恶劣的性子,三人脸色黑如煤炭,排成一排格外有意思。
蔺契心情愉悦地转身离开,王盟心有余悸地从地上爬起来,脸色还有些惨白。
吴邪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下次再乱看,扣你工资!”
王盟苦着脸,“老板,我再也不敢了。”
解雨臣看着蔺契的背影,转头看向吴邪,眼神示意。
吴邪沉默一下,点了头。
黑眼镜见状,手枪迅速上膛,瞄准对面开枪。
枪声乍响,蔺契眼神瞬间冷下去,侧身躲避,子弹擦着他的脸飞过去,瞬间浮现一条血痕。
紧接着吴邪和解雨臣立即冲了出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直接堵在他的两侧。
蔺契摸了一把脸上的伤回头,眼神冷厉,三个人很快缠斗在一起。
黑眼镜用枪头瞄准蔺契的四肢,想要将他困住。
“狗咬狗,真精彩。”
爬在山头的汪灿用瞄准镜瞄准黑眼镜,扣下扳机。
黑眼镜手臂一痛,枪几乎要脱手而出,又被他用力控住。
阿宁眼见场面果如预料般地不受控起来,迅速丢掉望远镜从树上跳下,钻进车内猛踩油门,汽车窜出去钻进小路。
“上车!”
白色越野一个漂移利落停下,女人大喊。
蔺契迅速转身,翘起唇角,抓住车顶壁,直接从车窗钻进去,回头冲三人挥手,嚣张地笑。
“bye~”
“阿宁?!”
吴邪整个人震惊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抓住解雨臣的胳膊,“小花你看见了吗?那是阿宁,她还活着!”
解雨臣不似他那般震惊激动,反而异常冷静,迅速从细枝末节中察觉出异样,“原来从一开始他俩就认识。”
黑眼镜捂着手臂慢慢走过来,“又被小骗子骗了。”
刚因阿宁死而复生而喜悦的吴邪瞬间被浇了盆冷水,“他到底算计了多少事!”
回到住处的蔺契脸色难看地踹开门 ,“艹,居然对老子的脸下手!”
阿宁深知这人对自己脸的看重,默默抿唇靠后,降低存在感,以免在这个时候被暴躁的蔺契迁怒。
但有人偏喜欢迎难而上。
没多久,汪灿破门而入,脸上的怒容在看到蔺契弄花的脸后化为了嘲笑,“你这脸……哈哈哈哈哈。”
蔺契眉宇间凝聚着浓重郁气,暴躁地抄起桌上的杯子砸过去,“滚。”
汪灿敏捷躲闪,价值上万的杯子破碎在他脚边,他跳过去,“又不是我伤的,你找我撒什么气?”
“我看你最近太闲了,新基地的卫生你去搞。”蔺契扭头看向坐在角落的阿宁,“阿宁,你去告诉老家伙一声。”
阿宁点头站起来,迅速离开。
汪灿惊呆了,指着自己不敢置信,“你他妈居然让老子去打扫卫生?!”
蔺契冷冷睨着他,“知道了就滚。”
“你!”汪灿怒不可遏,“简直不可理喻!”
说完,甩手踢门就要走。
“等等。”蔺契突然叫住他。
汪灿背对着他停住,“有屁快放。”
“时间差不多了,告诉你家先生,可以转移了。”
汪灿嗓音压抑着怒气,“你明明可以直接把他们都杀了,真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浪费时间!”
他显然对这件事不满至极,说话间满是愤懑。
“这是总部的决定。”蔺契一记冷眼射过去,“服从命令。”
“砰!”
汪灿怒而砸门离去,真是总部的命令还是他自己不想下杀手?!
门被砸得摇摇欲坠,蔺契翻白眼,一个两个怎么都喜欢砸门。
破碎的落地窗边白色轻纱被风吹得飘扬,王盟拿着扫把打扫满地碎玻璃,吴邪和解雨臣相对而坐,至于黑眼镜,去医院处理手臂的伤了。
此时静下心来仔细回忆和蔺契相处的每一瞬间,吴邪才发现有那么多漏洞,而他居然下意识忽略了过去。
例如,谨慎多疑的阿宁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去雇佣一个不知底细的人?
阿宁突然被蛇咬死本身就很奇怪,蔺契当时的行为也很怪异,要知道他之前和阿宁的相处虽说不是剑拔弩张,但也绝对不和谐。
之后,裘德考的公司突然被收购,那些寄到他手上的资料如果没有人安排,怎么可能有人敢私自寄给他?
还有,裘德考公司解散后,他试图去寻找阿宁的弟弟,但得到的消息是那个人早就在阿宁“死”后没多久就离开裘德考的公司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记忆的确有问题!
当时情况危急,他来不及去多想,现在仔细想来,他根本记不清当时自己是怎么进入张家古楼的,又是怎么和潘子他们分散的。
难怪当时他问哑姐潘子在哪时,哑姐看他的眼神会那么奇怪。
谜题一直都在,只是他们都没有去深思。
解雨臣静静聆听吴邪的话,尤其听到张家古楼的事时,他突然打断吴邪,“你是说,胖子当时为了救蔺契被一起拽走了,也就是说,之后两个人一直在独处?”
“对。”吴邪点头。
解雨臣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胖子的昏迷估计也有问题。”
吴邪骇然,可被蔺契欺骗多了,他却又觉得这个猜测很合理,“你想说是蔺契动的手?”
“只是猜测。”解雨臣道,“但按你所说,之后两个人一直独处,为什么胖子突然重伤掉进暗河被水冲了出来,又为什么所有人都吸入了毒气,唯独胖子昏迷不醒?”
“……”吴邪沉默着,因为他发现根本找不到一个说法来替蔺契辩解。
“还有,他安排那么多假蔺契出现,却又不杀你,究竟是想干什么?”解雨臣又提出一个关键问题。
吴邪猛拍腿,“他要拖延时间!”
但是,有什么是值得他拖延时间的,还是说,他害怕被他发现什么?
吴邪越想越心惊,也就越不敢深思,当时在张家古楼就那么些人,小哥那时候已经陷入昏迷,霍老太们全都死在背后,整个张家古楼能够活动的就只有他后来带进去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