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袁术也还蛮好应付的,只要你不说话他就会自己说下去,也不需要你的回应,而且袁术这个人格外自信,也很自恋,这次刘妍要去当州牧,还友情赠送她不少钱。
刘妍春风得意的带着人回家,但弯起的嘴角下却藏着满心的不甘。
就连袁术也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往上爬了,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再见,特地与自己告别。
就因为她是女子?
她凭着泼天功劳当了骠骑将军,但在他们眼里,最终却没有资格留在京城与何进争一争话语权,更别说和她两个弟弟争皇位了。
她比刘辩有智,较刘协年长,而且早已经证明了自己,除了是女子,她哪里不比他们强?
“终有一天……”
刘妍面若桃花,似乎心情极为愉悦,但眼底却满是不甘,而与她默契十足的戏志才早早的就陪在她身边,哪怕刘妍这般喃喃自语,戏志才也能够快速回应:
“当然,我一直坚信着。”
有一天会怎么样?戏志才在坚信着什么?
对于两人来说,有些事情不必说的太细,她们心知肚明。
但……
郭嘉静静的跟在戏志才身后,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两人脸上的笑,也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像是毫不在乎。
————
“主公,机会,到了。”
中平六年四月十一日,汉帝刘宏于南宫嘉德殿驾崩,享年四十几岁,这在近来几个皇帝里也算是长寿了。
(为了剧情,此处给刘宏多活了几年。)
刘宏前脚于宫中咽气,后脚便有人来刘妍传消息,等到刘宏死讯到了豫州,朝中大臣已经快速的安排好了一切,从刘宏的谥号到新皇的确立,完全是刘宏一咽气,旨意就确定下来,倒是少见这些人这么默契,等到刘妍反应过来,那边都已经昭告天下了。
不出刘妍所料,长子刘辩继位,为汉少帝。
好在刘妍年纪渐长,脾气也越发好了起来,再没有不甘之情。
他一个人摆平不了那些八百个心眼子的朝臣,何进脑子里也没什么东西,总归是要靠她的,她不急。
倒是戏志才,近几年越发活泼,虽然计划依旧缜密,但话却多了起来,每天知道了什么,想了什么,猜到了什么都要掰开了给刘妍讲,直把刘妍眼光都提高了不少。
这不嘛,他已经开始给她讲起了京中诸事。
早就知道了谁会继位,能引起刘妍兴趣的就是她老爹的谥号了。
那些人还真不给面子,大摇大摆的给刘宏一个“灵”为谥号,也就是孝灵皇帝,其不勤成名曰灵;死而志成曰灵;死见神能曰灵;乱而不损曰灵;好祭鬼神曰灵;极知鬼神曰灵;不遵上命曰灵;德之精明曰灵。
虽然“灵”也有好的意思,但历史上谥号“灵”的君主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比如说晋灵公训狗杀大臣反被杀、郑灵公因为一碗汤而被杀、楚灵王好细腰建章华台最后自缢而亡、齐灵公随意废立引内乱、蔡灵侯因为弑父被诱骗杀死、陈灵公行为不端言语轻浮被杀。
汉灵帝呢宠幸宦官,卖官鬻爵,淫乱宫廷,还爆发了黄巾起义,给他一个“灵”的谥号还挺恰当。
乱而不损,实在合适。
提到这个,刘妍已经开始想戏志才以后的谥号了,虽然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继承人呢,但不妨碍她先把后事想好,到时候让戏志才和她用一个谥号,这也是一桩佳事。
眼看着刘妍的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了,戏志才颇感无奈。
早几年自家主公还爱憎分明,喜恶明朗可见,但自从那次和曹操袁术等人分别以后,她就开始喜怒不形于色,就连戏志才也是凭着对刘妍的了解猜一下她的想法。
刘妍的成长肉眼可见,每一步都在他的见证之下。
她有着一切明主该拥有的东西。
他真的很想看到她一扫六合,重振汉室的那一天,她没和世家合作,不是靠世家而起的,不会太受制于世家,应该会比光武帝更优秀吧……
“主公——”
“说的不错,志才继续。”
刘妍眉目清冷,面容严肃,毫无尴尬之感,若不是了解她,戏志才都要以为是他猜错了。
说好点儿这叫喜怒不形于色,说的难听点儿,这分明是脸皮厚的不知羞耻嘛。
戏志才这分明是偏心她,所以看她哪里都好。
“您啊……”
戏志才含笑的眼睛刚与刘妍对视片刻,刘妍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笑脸来,让戏志才颇感无奈。
他已经习惯了刘妍不知是好是坏的改变了。
“主公,袁家传信于董卓丁原等人,如今他们已经在路上。”
袁家一直撺掇何进清除宦官,但何进妹妹,天子生母有些犹豫,看着宦官哭的可怜,想起他们多年来的侍奉,心里不忍,眼见着结果不一定,以袁家为首的世家就不干了,于是在袁绍的主张下,何进私下召武将带兵入京清君侧了。
按理来说这些事应该很隐蔽,但对戏志才来说,这些都是透明的。
刘妍所有势力都不曾隐瞒戏志才,他可以对刘妍的任何事做决定,自然也掌握着刘妍所有的消息渠道。
董卓被封并州牧,但迟迟不去上任,估计是早就收到了袁家的消息,一直在等待时机,如今贾诩混在他麾下,他一有风吹草动,这边都知道。
而丁原在并州一直活在刘妍阴影下,麾下早就成了筛子,有的是刘妍的人,自然也好说。
京城更有曹操在,稍加推理便猜的出前因后果了。
党人和宦官斗争已久,党人要杀宦官,宦官怎么可能没预料过。
他们也想活着,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们和皇家关系更近,不仅是与刘宏的关系,还包括刘辩,当然也包括刘宏最年长的那个女儿。
刘妍在十常侍眼底下长大,平日里可没少帮刘妍在刘宏耳边说好话啊。
若是没有刘妍也就算了,但既然有刘妍在外面,那他们便不能只等着皇后同情,留他们一命。
“所以,我们也该准备进京了。”
刘辩虽是长子,但年纪也不大,性格也较为软弱,父亲刚死,正是心里慌乱的时候,趁这个机会,在皇帝身边吹吹风,让他请长姐来帮助,也是名正言顺。
这就是他们一直在等的机会了,也不枉费刘妍与宦官这么多年的交好。
戏志才话音刚落,目光所及便只剩刘妍一人。
“依志才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