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黄昏时分,曹麦子赶着骡车,载着喝醉的魏铁柱和吃饱喝足的魏明月回来了,她进门就恼恨地朝屋里的儿子叫:“深子,快点出来把你爹弄屋里去,又喝多了!”
这个年代的人都馋,信息也不发达,亲戚们之间平常也从没联系过,谁家结婚了,添孩子办喜酒了,男人们一见面就往大里喝,不喝醉不下席。
魏明深和苏雪梨都从屋里出来了,曹麦子边跟儿子数落着他老子的可恶行径,边帮着儿子把老头从车里弄下来。
看老头醉得厉害根本走不了路,魏明深朝娘摆摆手说:“你别管了,我抱他去屋里。”
喝醉的人死沉死沉的,魏明深竟然毫不费力抱住他回屋了,苏雪梨暗暗称赞:真有劲。
公公她不好跟着过去,就又回自己屋里来做草编了。
魏明深把爹抱到床上,跟娘一起把他身上的棉鞋棉衣棉裤脱了,盖好被子,正要出去被娘拉住。
“我跟你表姐打听好了,她庄上那个专看疑难杂症的老中医还健在,你表姐还说,他看男人的病一绝,咱也别耽误了,明个就去看。”
魏明深倒吸一口冷气:又要喝中药啊!
他一口回绝:“不去。”
曹麦子心里都急死了,听了这话气得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痛心地骂:“你个熊孩子咋就这么没心没肺,你自己的病自己还不上心,你想气死爹娘呀!”
魏明深求饶:“娘不是我不上心,是我才喝了七天的中药,都快把我胃喝坏了,你让我缓缓嘛。”
“呸,还没听说中药能把胃喝坏的。别说喝不坏,就是喝坏了,要是能好了病,给我生个大胖孙子,你也得喝。”
魏明深叫苦:“你真是我亲娘啊。既然你都不疼我,那我更不听你的话了。”
说罢一步跨出门槛把门在外面给栓住了。
清净一会是一会。
苏雪梨一眼看出他不高兴了,问:“怎么了?爹喝醉骂你了?”
魏明深黑着脸说:“又要看中医吃药。”
苏雪梨幸灾乐祸,“有病就得吃药嘛,何必那么烦恼。”
“吃药的不是你!”他冲她吼。
“我没病干嘛吃药。”她得意地晃晃脑袋。
魏明深忽然咬着牙说:“当初怎么不说是你有病啊?我真是脑xx病。”
苏雪梨好奇地问:“你说我有什么病啊,说我不会生孩子,那也得一两个月以后再说呀。”
魏明深眨眨眼,坏笑一下,把头往她脸前一凑,“就说你是石女碰不得。”
“滚!滚!”苏雪梨又羞又气,抓起一把茅草就往他身上扔。
“哎哎哎,我顺好的茅草你都弄乱了,别闹了别闹了。”魏明深接过那些茅草哄劝她。
“流氓!混蛋!”苏雪梨余怒未消地骂。
魏明深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经玩儿呀,我也没说什么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我一个男人都愿意认下我不行,你开个玩笑都不行,真是小气。”
苏雪梨脸红红的,“就是不行。”
魏明深说:“好好好,以后不跟你开玩笑了,那咱商量个事行不,你能替我挡下看病的事不,那中药我是真喝不下,太难喝了。”
苏雪梨又乐了:“不能,有病就得治呀。”
魏明深只好求饶:“姑奶奶,我认错好不,我保证以后再不跟你开玩笑了,还光捡你喜欢听的说,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如何?”
苏雪梨喜笑颜开,说:“嗯,算你识相。不过,我没办法替你挡下看病的事,倒是可以替你拿看病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