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巧晴走了后,沈初宁就洗漱后搬了小桌板上床,窝在被窝里看她之前高一的教材。
她之前之所以读到高一就没念了,是因为学校里要让学生参加劳动,她不喜欢劳动,而不是不喜欢读书。
所以哪怕后来她没念了,她以前的书也都是好好保存起来的。
前几天她已经去沈家把她的书都给拿了过来。
她以前文化课本来就学得挺好,高一的知识复习了这几天之后,也差不多全都掌握了。
她得想办法去找找高二、高三的教材,另外还得找一些复习资料,不然只靠高中课本上这点知识,她想考上大学估摸着会有点难。
她正琢磨着,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沈初宁眼睛一亮,会在这个时间开门的人,不做她想,肯定是周昱白回来了。
果然,一分钟之后,周昱白已经进屋了。
他穿在外面的大衣上沾了露水,带了寒气,他还专门把外衣脱了才进的里屋。
沈初宁看见他脱了外套,连忙掀了被窝,“你赶紧上来暖暖,这么冷的天,你把大衣脱了干嘛?”
周昱白怕跟她说是怕衣服上的寒气冻着她,会让她有心理负担,眼眸温柔的看着她道:“之前在北方习惯了。”
沈初宁知道北方因为屋里烧炕,所以屋里特别暖和,一般进门就能把厚棉衣脱掉,只穿薄薄的一层。
但他们这里又不是北方,而且也没有炕。
周昱白没有立即上床进被窝,而是先去弄了热水泡脚泡手,等身上暖和了,也干净了,这才拿着他带回来的东西上床。
他把东西递给沈初宁的时候,沈初宁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更亮了。
“高中的教材还有资料?昱白哥,你太好了,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些的?”
她刚刚还琢磨着她要去哪儿找这些书,没想到周昱白就给她带回来了,这不是瞌睡来了刚好就给她送来了枕头吗?
周昱白大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唇角勾起笑意,“你上次跟我说想起来没有把高中念完很遗憾,想找一套书自己学习高中知识,你忘了?”
沈初宁上次其实是两人温存过后,都有些迷迷糊糊了的时候说的。
说完她自己都忘了,没想到周昱白居然还记在心里的。
她傻呵呵的乖乖一笑,“嘿嘿,忘了。”
周昱白顺势把她搂进怀里,“媳妇儿,你平时上班学习也要注意着身体,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可千万别累到了自己。”
说着,他的大手抚上了沈初宁的小腹。
马上就要三个月了。
虽然冬天穿得厚,还看不出来显怀,但手摸上去的话,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小腹已经微微凸起了。
有肚子里这个小家伙的存在,现在两人也做不了什么。
只温存了一阵后,就睡了。
沈初宁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才发现周昱白昨晚带回来的可不止是高中的课本和复习资料。
还有两罐奶粉、两罐麦乳精、两包奶糖,放在堂屋桌子上的。
自从周昱白调回来以后,就经常都会带这些营养品回来。
她之前是每次周昱白拿了这些回来,她就分成两份儿,自己留一份儿,给公婆那边送一份儿过去。
可自从她怀孕之后,公婆是说什么都不肯要她的东西了,要让她自己留着补充营养。
还说她要非得给他们东西,那以后他们就连她每个月给的十块钱都不收了。
之前分家的时候,三兄弟商量给两位老人养老的事情虽然是决定现在不用给老人养老,等以后老人干不动了再说。
但她和周昱白商量之后,每个月还是给了两位老人十块钱的养老金的。
毕竟他们的情况跟大房二房不同,大房二房收入低,又要养孩子,现在爹娘都还能动,他们不给养老钱也说得过去。
但他们两口子收入高,要是一点都不表示,不说说不说得过去,自己良心上都过不去。
沈初宁肯定不能为了给老人这些营养品,逼得他们把养老金都退回来了,也就只能留着自己吃了。
不过奶糖她自己吃的不多,都是休息日的时候,大房二房那几个孩子来找她玩儿,她就散给孩子们了。
现在孙凤娇不仅不阻止她家三个闺女跟她亲近,还鼓励周小爱、周小英过来找她。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是高中生,周小爱和周小英在她这边写作业,遇到不懂的题目就能问她。
夏月娥见孙凤娇让周小爱、周小英过来写作业,也有样学样,让在念书的周红军和周民军都过来。
周家几个孩子其实都挺乖巧可爱的,每个休息日过来在她家写完作业后,还会帮她打扫院子,把家里家外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所以,沈初宁也乐得让他们过来。
沈初宁冲了一大碗麦乳精,从空间里拿出了三个大包子就着吃了,收拾好了就出门去上班。
到了院门外,罗叔的驴车还没来。
倒是看见周家院门口,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儿的女同志在跟她婆婆抹眼泪。
那女同志看起来应该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但却颧骨突出,两颊凹陷,眼窝也深陷了进去,脸色灰败。
一看就是生活不怎么如意的。
沈初宁正想过去看看,那女同志已经抹着眼泪跟林淑兰道别了。
女同志刚走,罗叔的驴车也来了。
沈初宁和林淑兰一起坐上驴车。
林淑兰没像往常一样,东家长西家短的跟沈初宁摆龙门阵,反倒是一路上叹息了好几声。
沈初宁还是没忍住问道:“娘,刚才在门口跟您说话那位女同志是谁啊?是咱们家什么亲戚遇到了啥难处吗?”
沈初宁刚才自己已经在脑子里猜测了一遍那位女同志可能得身份。
但她以前心高气傲,跟村里人接触实在不多,尤其是沈家住在村头,周家住在村尾,她以前又特别怕凶神恶煞的周昱白,对周家的了解就更少了。
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周家是没有闺女的,那女同志肯定不是她的姑子。
林淑兰又叹息了一声说道:“那是你大伯家的闺女,早些年嫁到城里以后,就没怎么跟我们走动过了。
宁宁你以前不爱出门,不认识她也正常。”
沈初宁不仅不知道这个大堂姐,甚至连周昱白有个大伯都不知道。
听林淑兰说了之后,她才知道周家大伯和大伯娘两口子,都在三年困难时期染病没了。
就留下了大堂姐周娅这么一个姑娘。
毕竟是亲兄弟留下的唯一血脉,周保国和林淑兰两口子也不可能不管周娅,就接到自己家里养着。
不过也没养几年,周家大伯原本是县里纺织厂的工人,周娅满了十八岁后就去纺织厂办了手续,顶替了他爹的工作。
周娅刚参加工作那几年也是把叔叔和婶娘当成亲爹娘来孝敬的,只是结婚之后,有男人和婆婆压着,渐渐地就跟周家这边走动得少了。
林淑兰想着姑娘在婆家本来就十分不容易了,就更不敢要求她回来走动,给她增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