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占据了天空,浓云遮覆了月影,宫门夜深,只余巡夜道路上的灯光不灭,一切像是按下了缓慢键。
屋内的灯已灭,云雀早就换好寝衣,抱着双膝坐在床上,目光发直,思绪悠远。安静环境下,细微的动静也显得尤其清晰,突然,云雀耳朵微动,朝传呼的方向看了一眼,迅速躺下,盖好被子,控制着呼吸。
窗户被打开,有人影翻身入内,动作轻盈,发上的铃铛都没发出声响。
感觉到人慢慢走近,敏锐地嗅到一缕浅淡的微苦药香,云雀知道来者是谁了,为了防止这人恼羞成怒,直接沉入意识空间。
于是,宫远徵把过脉后,先是惊叹云雀的体质,兴奋过后,又嫌弃她睡得死,连有人进房间了都不知道,白练这么深的内力。
潜入宫门的无锋刺客,如果这点警惕心都没有,那作为培养刺客的无锋组织着实差劲,被无锋灭门和威胁的江湖门派就太可笑了,还会显得和它抗争多年的宫门,也很不堪。所以,她是装的?
他试着按了几个穴道,反应都很自然,又拿银针逼近命脉,没有反应。他还不信邪,去扒拉云雀的眼睑,除了睡得死,一切正常。
宫远徵重重地在地上跺了几下,看依旧睡得香甜的云雀,心中不忿,把人拎起来,摇晃她,还在耳边叫她名字,都把侍女引来了,这人还没醒。
银杏绕过屏风,把身后被动静吸引来的侍卫拦在屏风外:“徵公子,你怎么在这?”
“她中毒了,我在给她解毒。”脑中一片空白,宫远徵把拎着人后领的手松开,看云雀身子下滑,连忙伸手接住,看人依旧没醒,眼睛还闭着,头就要歪斜着探出去,心下一慌,把她的脑袋死死扣在怀里。
因为呼吸不畅,云雀的身体下意识挣扎,又被男人按住。
这一系列动作,在银杏眼里,是徵公子夜闯女子闺房,欲图不轨,现在更是强制搂抱着云姑娘,不让她挣扎求救。
只是,徵公子是主子,银杏暗暗咬牙,只能装作没看见,把侍卫们带走,把门关上。一走出房门,银杏目标明确地朝一个方向走去。
宫远徵松了口气,他怀中云雀,因为真的差点厥过去,被拉出意识空间,一醒来,缺氧逼迫下,立刻运功,使劲把脑袋给拔出来。
云雀大口喘着气,绵软的手脚,在内力运行后渐渐恢复力气:“你怎么在这,大晚上的来谋杀我?”
“我是来把脉的,你身体里的药劲已经完全消散,你的体质确实很特别。”宫远徵解释,然后表情有些嫌弃,“我是真相信你睡着了,就是睡得太死,警惕心不够。”
“你先把我放开。”宫远徵扣着她腰的手,掌心的温度很高,透过冰丝素衣,传递到她肌肤上的热量,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宫远徵注意力转移到自己手上,不由得轻动一下,那触感,耳尖一热,暗骂自己一声,终于知道自己今晚的行为不当,立刻松手。明明只打算号完脉就走的,怎么就这样了?
他十分羞恼,勉强知道要压低声音:“谁叫你睡觉穿那么少的?!不,不知羞耻!”说完脑子一懵,翻窗跑了,可以看出,背影很慌乱。
谁睡觉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简直有病!
云雀把窗户关好,又运行了一周内力,感到通身舒畅,这才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