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赐浴华御堂,御泉水滑洗凝脂。
用青石砌成的牡丹汤,
热气腾腾的温泉水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让人陶醉。
盛熙颜阖着眼皮幽然躺着,美得不可方物。
头发有些湿润,身上长纱轻飘飘的,发饰点缀着花瓣。
小憩了一会儿,耳边听到,“小主,醒醒。”
盛熙颜睁开迷离眼眸,睡得真舒服啊。
几个宫人扶着出浴,出水芙蓉,冰清玉洁,楚楚动人。
盛熙颜惊诧发现,给她裹上了一件红色龙凤满绣织金缎,里面是软绒,外面龙凤图案缀着各色宝石,熠熠生辉,赐御泉还有这待遇呢?
华御堂殿内,铜镜前,映出一张白里透红的面庞,
本没有妆容,却显得妖妖艳艳。
“盛小主,渴了吧,先用些滋补羹。”
招呼的是一位年岁比宫中嬷嬷年轻,又比宫婢年长的宫人,听人叫她明姑姑。
“奴婢回了一趟老家,才回来伺候。”
盛熙颜听着她应该是御前姑姑,通常来说御前姑姑都和帝王亲近,从小照顾大的情分。
铜镜里的美人,美如一朵晨曦般的百合花,洁白的皮肤,秀发如黑瀑,披肩般垂落,
柔美的微笑,有着一股难以言表的灵动和温柔。
明姑姑几个御前宫人感叹,“盛小主的容姿堪称倾国倾城,又更有韵味。”
盛熙颜小口吃木瓜雪蛤,人家现在长开了,是女子最风华正茂的年岁。
梳妆后换上了一整套云锦制成的内衫。
“翡翠黄金缕,织成帝王衣”,
云锦是皇室最奢华顶级定制,听说番邦几近掏空国库购买。
外裙是一袭红色长裙,盛熙颜想起宫规,不是只有皇后才能穿大红色的衣裳吗?
再一看花纹,凤凰戏牡丹?
本着政治敏锐度,盛熙颜翘首看了眼殿外。
天还没黑,这样出去被人瞧见,又该引起一番议论。
“明姑姑,这衣裳会不会弄错?”
明姑姑笑说:“盛小主放心,这是皇上特意交代司衣局做的全新衣裙,不会有错,
等会儿,奴婢带您从北面出去,做软轿回关雎宫。”
软轿,那还行,不至于太招摇。
半个时辰后,软轿停在了关雎宫主殿门口。
花夏扶着盛熙颜缓缓下来,长裙曳地,秀发如墨,当真有种‘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娇态。
因刚做了面脂,怕被光晒到,还戴了一个细纱纱笠,缥缈撩人。
敦贵媛从偏殿出来,看到盛熙颜进了主殿大门。
“她是不是穿着大红色衣裙?我没看错吧?”
“主儿没看错,是红色的,而且特别美,真像仙女。”
敦贵媛剜了她一眼,宫婢马上改口,“她丑得嘞,小主才是真仙女。”
“这个小寡妇敢坏了宫规,看明早上阖宫请安,我怎么和皇后娘娘告状!”
盛熙颜到了院中,看到一番不一样的场景。
红如宝石的花椒树,雕梁画栋的红色装饰,
走上台阶,摸殿门边的胡椒泥,原来这才是他说的惊喜。
圆润的唇角翘起,抬眸又看到纱窗上有鸳鸯戏水的图案,还有喜字。
脑子里马上警觉,这会不会不合宫规?
算了,不管了,享受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伸出纤纤玉手抚摸喜字,掩饰不住的笑靥,
盛熙颜,你又收获了一份幸福,上天是不是太眷顾你了。
“母亲!”
将将手里拿着一把木头剑,脚边跟着小黑猫和松狮小狗。
看到木头剑,盛熙颜忆起齐宴出征前,她仔细擦拭他腰间佩戴的宝剑。
过去了,都过去了。
盛熙颜温柔地抚摸小脸蛋,“将将,开心吗?”
“开心,母亲看。”
小家伙学着宫里的侍卫舞剑,动作稚嫩,表情却认真。
小猫和小狗在他脚下跟着追逐嬉戏。
殿内更不用说,一派新婚布置,就连紫檀木架子床都换上了红色床褥,龙凤金丝纱幔。
“小主热了吧,快吃碗冰酥酪,梅香手巧,比御膳房做的还好呢。”
梅香和珊瑚进来,端着盘子,往床褥下面塞花生、枣子。
“咱们小主一定可以早日怀上皇嗣。”
盛熙颜用了半碗冰酥酪,笑说:“我怎么感觉不真实呢。”
“是真的,皇上对小主好,小主就能芝麻开花,步步高升。”
一炷香后,忽听到殿外报:“皇上驾到!”
盛熙颜急忙整理衣裙,拿起如意扇,在床边坐端正。
从扇子下面看到明黄靴子越走越近,心提到嗓子眼上,比给沈婉容开刀还要紧张。
玄翎走到床边一尺之外停下来,看盛熙颜身披轻盈丝纱,玉手执扇,头微微右倾,掩饰不住她高贵典雅。
他怎么不动了呢?
盛熙颜偷偷移开点扇面,抬眸对上男人的深情注视,
帝王竟一袭红色衣袍,
盛熙颜的心跳又加快几分,赶紧放正如意扇,娇羞地遮住脸。
“众里寻她千百度,那惊鸿一瞥难忘住。”
玄翎边说边缓缓坐在身侧,指尖轻落,为她撩动鬓侧的一缕发丝。
“颜颜?”
他拿过她手中的如意扇,带过去一抹馥郁香气,又带给她一抹沉香气息。
美人面容粉嫩,朱唇一点,神态含羞带怯,美艳如桃,动人心弦。
“让颜颜久等了。”
“.......”
盛熙颜垂首羞中带涩,轻轻应了一声,越加媚态。
玄翎捧过她的脸,“颜颜,”
原本有很多话要在最开始说,可实在忍不住,噙住娇艳欲滴的樱唇......
倏然出现一孩童大笑,“哈哈!”从床下窜出将将和他的两个小宠物。
盛熙颜听到声音,往开推玄翎,可他不松口.....
他等的太久,太想要她。
“父皇!父皇!”
将将急得爬上床榻,黑猫和松狮也蹿上去。
殿外人都在找将将,这会儿听到声音,花夏赶忙跑进来。
见帝王抱着小主忘情的亲吻,她手遮住脸,留出点缝隙看路。
“小公子,奴婢带您出去玩。”
“不去,我和父皇母亲在一起。”
盛熙颜拧了一下玄翎的胸口,玄翎松开她,春山一笑。
拎起小团子放到地上,“将将,你乖乖去外面玩,父皇过几日带你去骑马如何?”
“骑马?真的吗?”
将将伸出小手要拉钩,玄翎还没玩过这个。
盛熙颜拉过他的小手指和将将的勾起来,听将将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玄翎摸他头笑说:“父皇一定说话算数,去吧。”
“走喽!”
他带着两个宠物跑出内殿,殿门关上,殿内又恢复了暧昧气氛。
“颜颜,今日高兴吗?”
“高兴。”
“高兴在哪点?”
嗯?盛熙颜抿唇,抬眸看了眼他,又移开眸光,
“皇上花心思哄嫔妾高兴,嫔妾三生有幸。”
玄翎拉她手放在唇边亲吻,“不是哄你,朕是发自内心想让你感受到幸福。”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打开是一对帝王绿戒指。
拿起一个戴在盛熙颜的无名指上,“颜颜也给朕戴上。”
盛熙颜也戴在他无名指上,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
“誉王那小子说成婚的男女应该戴相同的戒指,管这叫对戒,朕觉得提议不错,颜颜喜欢吗?”
“喜欢。”
“既然这对戒指有特殊的含义,朕和颜颜日后都不摘下来好吗?”
“好。”
盛熙颜看了眼桌上,玄翎起身,端过来金盘,上面是红色描金酒壶。
喝了合卺酒,玄翎沉声道:“颜颜,皇后是皇后,却不是朕的妻子,你明白吗?”
盛熙颜自然听得懂,可帝王心思须得时刻揣摩,
“嫔妾知道皇后陪皇上度过了一段艰难岁月,嫔妾会尊敬皇后娘娘。”
齐宴曾给她讲过,那几年,玄武帝致力于肃清几个倚老卖老的辅政势力,而端皇后的父亲端太尉为此出力最大。
玄翎似有很多话说,却欲言又止,定定凝视她,未说下去。
收起酒杯,郑重道:“接下来,朕要给你立规矩。”
盛熙颜上了床榻,跪在软绵绵的红色床褥上,一脸乖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