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边关急报!”一名信使手里举着简牍,一路高呼着直奔赤泉宫。
“禀君上,边关急报已送达!”一名内侍接过信使传来的简牍,双手托着急匆匆地走进大殿内。
站在子德旁边的宦官陈刿见状,连忙走下台阶,接过竹简,转身恭恭敬敬地将它摊开在子德前面的长案上。
子德连忙拿起竹简,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然后又忍不住轻声念了起来:
“公子子虞,爱民如斯;开仓放粮,各取所需。”
“公子子虞,抚民如许;分我肉食,乐得心舒。”
“呵呵,收买人心,恬不知耻!”子德冷笑着,继续念道,“每户人家猪肉一斤,小米、面粉各十斤……”
子德念到这里,就停住了,然后抬起头来问道:“司徒皇怀,皇大人在吗?”
“微臣在。”皇怀连忙跨步上前,朝子德抱拳躬身。
“皇大人,鲁襄和那个假子虞给边疆百姓每家每户分一斤肉、十斤面粉、十斤小米……就这么点东西,就可以让他们感恩戴德吗?”子德盯着皇怀,直盯得他心里发虚。
“呃,君上有所不知,每年到了春季,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很多贫苦人家家里已经断粮。”皇怀连忙照实回答,“所以给一点小恩小惠就等于是雪中送炭。”
“想不到百姓的日子这么艰难,皇大人,你开仓放粮吧,起码得保证老百姓每天能吃上一顿干的。”子德有些痛心。
“君上,这个恐怕很难办到,官府的存粮也不多,就算把仓库里的所有粮食发放出去,都不够百姓们每天吃一顿干的。”皇怀连忙双膝跪地,“何况这些粮食还得先保障各个世家和边关将士们的口粮。微臣实在无法办到,请君上收回成命。”
“现在竟然这么艰难吗?”子德看着司马皇非我和左师灵不缓问道。
“君上,向来如此。每年粮食的产量只有这么多,非人力可以改变。”皇非我和灵不缓赶紧也跪下来拱手奏报。
“唉……那就先发一部分粮食下去,解一解贫苦百姓的燃眉之急吧。”子德见司徒皇怀还是面有难色,于是不耐烦地挥手道,“如果这也做不到,你就带头喝粥吧。”
“是。”皇怀无奈地答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
接着,子德又拿起长案上的简牍,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起来:“这该死的鲁襄,联合郑军袭扰我边境,这回又让我损失兵丁三十余人。”
子德抬起头,有些心烦意乱地看着面前的灵不缓和皇非我:“这是第几次了?”
“君上,已经是第三次了。”皇非我连忙拱手回答。
“你们,你们难道就没有采取反制措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子德不满地盯着二位重臣。
“君上,微臣上次命人在老隘口设下埋伏、布好口袋等着他们,可是他们并没有上套,而是偷袭了别的地方。”灵不缓连忙解释道,“微臣已经责令边关将士们严加防范。不过,宋、郑两国边境绵延两百多里,哨所关隘众多,实在是防不胜防。唉!”
“左师所言极是,我在明他在暗,他们要搞偷袭,我方实在是很被动。”皇非我也拱手附和表示赞同。
“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袭扰郑国边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否可行?”子德颇感无奈。
“我们这么做意义不大,只是徒增伤亡而已。”皇非我连忙拱手劝阻,“郑军偷袭我方边哨的目的是:以子虞的名义开仓放粮给边疆民众,以小恩小惠争取民心。扰乱我国体、扰乱我民情,为那假子虞造势。”
“收买民心,乱我国体,哼!”子德又拿起长案上的简牍,浏览了一遍,不禁冷笑道,“这种龌龊事,亏他们也想得出来!”
“是啊,君上。不能放任他们不管,必须当机立断,采取非常手段挤脓拔疮。”皇非我拱手提议。
“灵大人的意见呢?”子德看向灵不缓。
“呃,派出刺客,手段是阴狠了一点,不过这是最有效、损失最小的方法了。”灵不缓连忙点头,“只是,鲁襄和假子虞每到一处,并不作长久停留,往往开仓放粮后便迅速离开,恐怕很难抓住机会。”
“这个左师不用担心,”皇非我说着又转身对子德一拱手,“据微臣所知,鲁襄和子虞常驻在郑国新郑的会昌驿馆,而在这个驿馆内有微臣的眼线。我们只要派出杀手事先潜伏进去,就不愁没有机会。”
“哦?这倒是个好办法。”子德饶有兴趣地看了看皇非我,然后正色道,“本来他们二人逃去郑国,寡人也没打算再为难他们,走就走吧,眼不见为净。”
“可如今他们硬要一条道走到黑,成心与咱大宋国为敌,那可就别怪寡人不客气了!”子德把手里的竹简扔在长案上,表情也变得冷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