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吃点儿鸡蛋羹,你一天都没怎么吃饭了。”江城柔声问道。
温阮睡了一会儿,感觉整个人舒服多了,没有刚刚那种昏沉劲儿,也确实有些饿了,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看江城要起来,她伸出半截手臂,扯住了他的袖子。
“爹找你说啥了?”
江城将她白藕似的半截手臂放回了被子,她的手臂更细了,在他掌心里像是要被他握断一样,他都不敢使力。
那份朦胧的神态,像是晒太阳被打搅的小猫。
“爹把那一千块的礼金给我了。”说着帮她把两边的被子又掖了掖。
温阮听见她爹还了钱,人也醒了四五分,刚要坐起身。
就听见江城低笑着说道:“明天把存折给我,我回县里一趟,把钱给你存起来,放在手里不安全。”
温阮觉得他在笑自己贪财,但是她又没有证据,只能不满意的把脸扭到一边,故意压着声音使唤他。
“我要吃鸡蛋羹,快去做饭。”
他向来喜欢她撒娇,这会儿别说是鸡蛋羹,就是让他去摘星星,他也乐意。
做饭的功夫,江城又从家里的角落里找出来几本旧书,和了浆糊把窗子漏风的地方糊了起来。
水生跪在地上,看着他忙来忙去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好像还是他第一次过去时看见的那个姐夫。
长得高大威猛,面冷严肃,但是做的事让人觉得很疼他姐。
他姐的那个窗户,他前两天就想着给他姐糊上,一转头就给忘记了。
鸡蛋羹的香味儿从厨房里飘了出来,他馋的吸了吸鼻子。
味道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想吃了,他感觉鸡蛋羹就在脸前。
“吃吧,吃完回去睡。”
姐夫的声音很冷,比天还冷。
他栽赃了姐夫,羞愧的都不好意思看他,又咋好意思吃他做的东西,况且这鸡蛋也是花他的工资买的。
他别过了脸。
江城叹了一口气,语气柔和了几分:“快端碗吃了,再磨叽会儿你姐的鸡蛋羹都要凉了。”
水生听见他姐,赶紧接了过来。
但他没有吃。
江城回了房间,难得她今天吃饭没有让哄,也没有哼哼唧唧的不想吃,他一进门,她就从床上被窝里钻了出来等吃的。
还是端着吃的。
之前晚上折腾的久了她累的时候,都是他煮了粥,她半睡半醒的窝在他怀里,他像喂小猫一样一勺一勺的喂她。
他都好久没有喂她吃饭了。
刚刚还期待着,没想到她今天自己吃。
他不喜欢这种不被需要的感觉,但又不好意思明说。
“水生是不是哭了?”温软从碗里抬起头,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声音。
是水生在哭。
江城看她要起来,连忙说道。
“你吃,一会儿凉了,我出去看看怎么了?”
江城一出门就看见水生端着那碗鸡蛋羹,低声的啜泣着,哭的一抽一抽的,明明是一个爹妈生的。
他哭起来怎么这么丑。
“男子汉大丈夫的,哭什么?”
他像水生这么大的时候,从来没哭过。
“对不起.....姐夫。”水生哭的抽抽噎噎的。
江城被他一声姐夫喊得,刚刚那股不被需要的失落都少了几分。
“别哭了,起来把鸡蛋羹吃了,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别让你姐担心。”
水生抹了一把眼泪,仰着哭红的眼睛看向他姐夫。
“我们家里穷,没有大雁,姐夫你要是想吃,我可以去山里看能不能抓住野鸡。”
山里野菜都被薅秃了,野鸡也不好找,但姐夫只要能原谅他,他就算找个三天三夜也行。
他害的姐夫被家里人误会,被村里人说闲话,姐夫还能不计前嫌给他做鸡蛋羹。
让他怎么道歉都行,只要别影响他姐和姐夫的关系。
“你姐夫的意思是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不是问你要大雁。”
温软无奈的给弟弟解释。
她这个弟弟,辍学太早了,未来的时代,知识文化就是财富。
等她病好了,要想法子让水生也回学校。
江城看她穿着露着胳膊和小腿的睡衣出来,连个衣服都没披,不自觉的皱了眉头。
“还不起来,你想让你姐再生病!”
因为心急,对水生的语气不自觉地就重了。
水生看姐夫发了火,胆战心惊的从地上起来。
走到他姐跟前有些愧疚的把鸡蛋羹递了过去。
“姐,你吃吧,我不饿。”
“你吃吧,姐吃饱了,端进去和甜甜根生一起吃。”
水生原本还有些犹豫,对上姐夫不耐烦催促的眼神,端着碗回了房间。
温阮只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身上就冻的冰凉,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在被窝里暖了好久也没暖热。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想的都是水生的事儿。
水生下学的那年,就是原身和江城结婚的那年,很难不让人想象其中的关系。
她爹的腿说到底也是因为她才伤的,因为她的婚姻,这个家不论从精神还是经济上都雪上加霜。
她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到正光着上半身洗澡的男人身上。
遒劲的身躯,腹部紧实,肌肉块垒分明,因为常年的训练,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肤色,但不黝黑,倒三角的身材,几乎可以说是完美的男性身材。
她手捏着被角,蒙着半张脸,躺了好大一会儿,人都昏昏欲睡了,被窝里还是没有一丝热气。
直到男人带着一身皂香味儿钻了进来。
江城特意在把身上和头上的水都擦干晾干才钻了进来,他一进来,小小软软的身子就钻到了他的怀里,柔软的脸颊在他的胸口蹭了两下,就惹的他一身的燥热。
“你.......”
怎么突然这么主动。
江城一时间也有些懵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感受到身后男人的反应时,温阮人猛地清醒了过来,悄咪咪的往里面挪,刚动了两下,就被他翻身压在了下面。
温阮才真切的感受到两个人身体上的差距。
他五官生的俊朗硬气,加上眼神中那十足的侵略气息,她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在狼爪下的小羊羔。
他劲腿夹着她的膝盖,她像是被普狩夹困住了一般,两个人力量上的悬殊,让她突然有些后悔让他进房间睡觉。
她是可怜他在家里辛苦了一天,晚上更深露重睡在车里太冷了,才放他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