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暖被她哥的眼神吓得侧过头求助她妈,早上她哥主动让她骑车上班,她还以为他在示好,便没有多想。
直到她下坡摔断胳膊,起身看见晨跑经过这边的她哥,她才觉得后怕。
小时候她犯了错推给江缓,江缓总是背地里给她使绊子,很是阴险,她一直都更怕她这个二哥,倒是忘记了二哥最怕的是大哥。
“江城!她是你妹妹,姑嫂之间有些矛盾推搡打闹也是正常的,哪有你这样的。”
王宛如怎么会不知道车子是谁动的手脚,江城自小就对机械感兴趣,立志要做个工程师,只是后来高考被取消,他爸嫌他性子孤僻傲气,就把他送到了部队历练。
对自行车刹车动手脚,他十岁就能干出来这事儿。
“听妈这意思,暖暖摔着胳膊是我的不对?那你知不知道她私下做了什么!”
他特意过来,就是来给这个谎话连篇的妹妹立规矩的。
她是遗属,在江家有爸妈疼,出了江家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有国家保护,没吃过苦,也没受过委屈,温阮在这个家,只有他,如果他一次次股息,苏暖暖只会更加过分。
“我没说怪你,但是暖暖都道过歉了,你何必依依不饶。”王宛如小声的嘀咕,这事儿江城做的确实太过分。
暖暖这摔得没有个把月床都下不了,温阮不就脱了臼。
苏暖暖看妈妈站在她这边,抽泣的声音更大了,向来疼她的大哥竟然为了温阮这样对她,她恨死了。
江城把病房的门关上后,才低声道。
“丁招娣这些年私下做的那些事儿欺负温阮,全是她窜托的,阮阮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气,前阵子还被她弄伤了胳膊,我让她摔断腿是不依不饶?”
如果他不给苏暖暖个教训,她会以为以后每次欺负完温阮,只要躲回老家就不会有事,温阮简单,保不齐哪天又被她欺负了,他不想再让她在这个家受一丁点的气。
“那都已经过去了,暖暖欠的钱我也帮她还了,你还要怎么样!为了那个乡巴佬,你妈也不放在眼里,还能对妹妹下手,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残忍的儿子!”王宛如也生了气,她这几天已经够忍气吞声了,没想到还让江城得寸进尺了,气得她把橘子摔到地上。
“都住嘴!这事儿翻篇,谁再提,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还有你江城,温阮私底下做生意的事儿,你知道吗?女人不能太惯着,要惯出问题的!”江立志气的把桌子拍的当当响。
“温阮做生意的事儿,我会给她说 ,谁要是插手,别怪我不留情面。”江城说完摔门而去。
江城担心温阮又趁着他不在家跑出门,匆忙赶回去。苏暖暖这一摔,没有两个月下不来床,等她好了,他已经带着温阮去部队了,到时候随便她怎么折腾,只要不伤着阮阮就行。
到家看见挂着锁的门,说不失望是假的,他这才出门多大会儿,一个小时都没有,她就又跑了,早上还哼哼唧唧的说身上哪里都疼,起不了床。
这会儿连生意都能做了,他这个小媳妇真是不得了了。
管是肯定管不住她,怕是他说两句,就又撅着嘴不理人,乡下小竹马虎视眈眈的,他可不敢再得罪她,真气跑了可不好哄回来,手在自行车铃铛上按了几下,他骑车朝着街道办事处过去。
温阮刚送完最后一批衣服刚从棉纺厂的胡同里拐出来,就看见几个办事处的人夹着个小本子往这里走,她跨上车假装是路上,谁知那人彷佛盯了她很久一样,一把抓住了她的车头,车是问张宝珠借的,她不敢猛闯,摔坏了车子不好给人家交代,只能任由他们抓住。
就这样,她连人带车被带回了街道办公室,给她好一通教育普法,只说看在她是女同事的份儿上,这次饶了她,但是要她上交赃款,非但如此,还必须她的家人来领她回去。
交赃款,来领她。
这两件事,不论是哪一件事都让她感觉到为难,昨天江城还哄着她让她答应以后乖乖听话,决不乱跑惹事儿,今天她就把自己弄到办事处了,多丢人。
至于赃款....
“同志,我这是第一天,就卖了十三块钱,这是所有的了,我都交给你们,你们放我回去吧。”
“第一天?我们可蹲你好几天了,家里电话多少?”苏利民抬了抬眼皮,在本子上练着字,江城那货真是一如既往的爱坑人,自己的亲媳妇都下得去手,多漂亮一姑娘啊,看给吓得,脸都白了。
不过也能理解,这么漂亮的媳妇,谁放心天天在外面跑啊。
“家里...没电话。”要是打到传达室,整个大院都知道了,好不容易过几天清净日子,她可不想没事儿找事儿。“不是说现在不怎么查这些吗,我看好多人都在卖,我是不是被人举报了。”
她自从穿过来就犯小人,刚刚那胡同里,明明好几个人都在跑,偏偏这几个人就逮她一个,很难让人不怀疑。
苏利民语气严肃,神色庄重的继续说道:“都在卖不代表是合法的,我们是抓典型,看你穿着打扮家里也不差钱,非做这么危险的事儿干啥,得亏我们善良,不然给你送到公安局,你们家只要有正式工作的都要受影响,包括你自己,也会根据赃款拘留,这可不是小事儿。”
说完低着头又换了一张纸,看她这会儿已经吓得低头不说话,正想说两句缓和一下,就听见敲门的声音。
开门就看见靠着墙站着的高大男人。
“让你说道两句,没让你吓她。”江城本意是让她知道私下卖衣服的风险,没想让让她难受。
“这就心疼了,那你还把人弄到这儿来,我要是态度太温和,被她发现了,有你好果子吃。”
江城突然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不过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他实在想不到该如何既不让她怪自己,又断了她做生意的心思。
或许,他这种行为有些卑鄙,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不想让她出门,想让她眼里多一点自己,最好感激他,倚靠他,不然他不敢带她回村。
她和那个孙家栋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显然他们两个感情更好,就这么带她回村,他没有一点胜算。
“我媳妇胆小,你等会进去就说你已经通知过家属了,一会儿来接她,别再说其他的了。”想了一下,他又叮嘱了一句:“态度温和点儿。”
“得,都听您嘞,我的好班长。”苏利民推门咳嗽了两声坐下。
“等着吧,那边已经联系到你的家属了,晚会儿过来接你,这次算你运气好,是军属,免了牢狱之灾,可不要再有下次了。”
温阮酝酿半天的眼泪,还没等出来就又吞了下去,她本来打算装可怜博同情,交钱让这人放她走的,没想到他们已经找到了联系方式。
看来真是有人举报她,要不是这个时代不让封建迷信,她都想去庙里烧烧香,拜拜佛,好去去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