狯岳走后,时透有一郎想起还待在房间里的弟弟。
那家伙,一个人待着应该会很害怕吧……这么想着,有一郎赶忙回到屋里查看情况。
“嗯......睡着了吗?”有一郎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弟弟,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轻轻关上了房门。
“真是的...这家伙,要是没人照顾该怎么办呢?”有一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找到父亲,告诉他弟弟已经睡下了,让父亲不要去打扰。
谁知话才刚说完,手上就被塞了一只乌鸦。
有一郎吓了一跳,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永远也忘不了,当初就是这只乌鸦吓唬过自己!
时透悠真腾出双手,赶紧给妻子换上新的湿毛巾降温,随后又起身去烧水、准备衣服。
另一边,狯岳正沿着山路往山下走去,虽然他知道瑠火夫人现在用的是什么药,但那只是知道而已啊。
他怎么知道药长什么样,长在什么地方?
对于狯岳来说,上下山花不了多少时间。
只是雨太大,耗时会比往常久。
狯岳和医生讲述了时透夫人的症状,抓了副药,又买了把伞往山上赶。
雨又大又急,几乎迷的人睁不开眼睛。
好不容易赶到时透家,全身都湿透了。
时透悠真一直在门口等着,看到狯岳后连忙伸手接过狯岳手上的药包,把人迎进屋。
狯岳一路被时透悠真领着洗了个澡还换上了他的衣服。
一顿功夫下来,时透悠真也从狯岳这里了解了他的身份。
一个十四岁的警察。
虽然狯岳没有直接说出他的身份,但是抓坏蛋和保护普通人什么的不是警察是什么,难怪会那么热心的帮助他们。
至于狯岳身上的刀时透悠真并没想太多,他没怎么接触过警察,不清楚其他人是不是也这样。
时透悠真一边熬药一边和狯岳聊天让狯岳住一晚上,等雨停下衣服干了再离开。
狯岳看着架在火堆旁边烤的衣服,也觉得不能这么离开。
他要是离开了这里,这件衣服就废了,这可是主公大人给他的衣服。
总不能带着衣服去无限城生火烤干吧,绝对会被鸣女丢出去的。
没办法,狯岳只能答应留下来
时透有一郎怀里抱着熙子,看着与父亲交谈的狯岳眼神柔和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害怕。
这两年被监视大概只是狯岳因为工作的原因,所以比较关注他们这种独自住在山上的人的安全吧。
意识到自己之前或许误会了狯岳,他有些愧疚。
等爸爸妈妈睡着了他去找狯岳道个歉吧,顺便让狯岳以后大大方方的,不然太吓人了。
天很快黑下来,由于没有多余的房间,时透悠真只能抱着一床被子铺在客厅里给狯岳用。
狯岳从时透有一郎那里接过熙子对着两人道了声谢。
房间里,时透有一郎躺在床上,心里琢磨着爸爸妈妈大概都睡着了,虽然狯岳可能也睡着了。
虽然对于即将叫醒狯岳有一郎有点内疚,但这也也没办法,他总不好让爸爸妈妈知道狯岳两年前就总是在他们家附近徘徊。
虽然并没有带着恶意,但是这样的行为也很可怕。
时透有一郎拨开无一郎搭在他腰间的手轻手轻脚地爬起来。
他踮起脚尖,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父母和弟弟一路蹑手蹑脚,终于走到了客厅。
待看见了里面的景象,时透有一郎呼吸都停滞了!
他立刻侧身紧贴在墙上,身体微微颤抖着。
——扑通!扑通!扑通…!!
时透有一郎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在疯狂地跳动着。
心跳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赶紧伸出手紧紧捂住胸口,紧张得全身发冷。
刚刚……他看见,房间里的狯岳的左手手腕在流血,伤口很深,但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桌子上则放着一把染血的刀。
那只他抱了整个下午的乌鸦此时正张着嘴,吞咽着从手腕处滴落的血液。
时透有一郎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身体僵直在原地,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嗯?”狯岳皱起眉头,看向里屋,腿上却突然被熙子不满地拍了一下。
狯岳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的伤口竟然已经长好了,可熙子明显还没有喝够。
“我和黑死牟大人都喂了你两年的血了,怎么一点实力上的增长都没有?就算是鬼血对你来说不管用,那是人血你也喝了不少啊?怎么和我完全不一样?”
狯岳感觉不太真实,他们已经喂养了整整两年了,但是连觉醒血鬼术的半点痕迹都没有。
喝鬼血?喝人血?!
虽然不知道鬼血是什么,但人血他听明白了。
时透有一郎瞪大了眼睛,额头上立刻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几乎可以确定,狯岳……绝对不可能是人!
人类可不会有那样的愈合速度,而那只乌鸦也绝对不是普通的乌鸦!
那客厅里的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它在这里观察了他们两年,难道是想要吃了他们吗?
那一瞬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好像过去了几分钟,又好像仅仅只是过了一瞬间,客厅里那个恐怖的东西再度有了动作。
他听到客厅里再度传来血腥味和吞咽的声音。
时透有一郎非常想要侧过头去看看,那东西竟是什么……但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乱动!
只要稍有动静……就会被发现的。
有一郎咬紧牙关,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硬是没发出半点声响。
等了不知道多久,有一郎听到它们睡下的声音,又在门口等了一会,他才敢悄悄扶着墙离开。
有一郎缓缓放下捂在胸口的手,在床上呆坐了很久后,才慢慢恢复过来。
心有余悸地倒在床上,有一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里,时透有一郎悠悠转醒,但床边却不见了无一郎的踪影。
他整个人都紧张起来,迅速从床上跳下,跑到客厅里。
一到客厅,有一郎就看到弟弟和父亲正围坐在一起吃早餐。
“啊,有一郎醒啦!无一郎说你还在睡觉,所以我们没叫醒你。” 时透真悠温和地说道。
有一郎左右环视着周围,焦急地问道:“他去哪儿了?”
“今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先走了。”时透真悠有些遗憾地解释道,“我本来想让他留下吃个早饭再走的,但是......唉,算了。”
听到这个消息,有一郎松了口气,那个东西没有发现无一郎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