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的女子说着忧愁话,但面上却是满满的娇嗔。
把她身旁站着的男子看得心软软的。
“娘子别担心,在我眼中你怎么样都是最美的,你是替我怀着子嗣,我要是再因为容貌之事而苛责你的话,那我就不配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
只要是你喜欢的,你尽管买下,我的娘子和孩子就要开开心心的才好。”
女子听后十分开心,又是拉着男子好一通撒娇:“真的吗?我就知道将军是最疼我的人。”
“应该的,老板,给我把刚才我娘子看过的东西都包起来。”
“是是是,两位真是鹣鲽情深,一看就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
姜氏一直观察着那两人的动向,听见他们的谈话后,她眼眶通红,一滴泪也不受控制地留了出来。
“娘,你怎么了?”
顺着她的视线,秦月诧异地望了过去。
看清那人的面容后,她瞬间瞳孔一缩。
那人不正是她生死未知的父亲姜树福吗?
要知道之前在木城的时候,为了寻找到他的尸骨,他们可是把整个乱葬岗都清理了一遍。
虽然姜氏一直不愿意相信他已经死了。
但在秦月心中,这个父亲一直都是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没想到现在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们居然见到了他。
现在他的身边还多了一个怀孕的年轻女子。
见他们那亲昵的模样,两人是什么关系也就不言而喻了。
“树福!你在干什么?”
姜氏终于还是没忍住,擎着泪朝姜树福那边跑了过去。
还在耐心挑选东西的姜树福突然心中一震,他转头看见了朝他奔跑过来的姜氏后,只感觉如坠冰窖。
他下意识地就把那女子护在了身后,像是怕姜氏会冲过来伤害她一样。
姜氏看着他这样的举动更是心寒不已。
“翠儿……你怎么来了?”
“秦树福,你就没有想对我说的吗?”
姜氏满眼心碎地看着他。
她想过再次见到丈夫的很多种可能,但完完全全没想到会是这样让她心痛的一种。
秦树福身后的女子苏欢好奇地探头打量了一番姜氏。
见她是个身形瘦弱又年老色衰的女子后,她才不屑地收回了头。
她拉着秦树福的胳膊委屈道:“树福,到底是怎么回事?”
“欢儿,你别着急,先找个地方坐着休息,我处理了这里的事情再来找你。”
欢儿摇了摇头:“不了,相公,有什么事情我们夫妻两个共进退,这位是?”
苏欢走到姜氏面前,仰着头和她对视着。
那神气的模样看得姜氏心中一阵抽痛。
明明她才是秦树福明媒正娶的妻子,他现在带着这个女人又算怎么回事,他把她这个原配妻子又置于何的?
秦树福面对两个女人质问的目光,现在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定定地看着姜氏,说出了更让姜氏心碎的话:“翠儿,对不起,我以为你们都知道我死了,就在梁城里重新安了家。
苏欢是我现在的妻子,她有了身孕,不能遭受惊吓。
你要是有什么不满的话直接冲着我来,千万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
看着她到这个时候了,想着的还是保护外面的女儿。
姜氏整颗心如坠冰窖,早已经被刺得遍体鳞伤。
她苦笑道:“你不用做出那副护犊子的模样,我现在连走路都费劲儿,怎么可能伤得了她。
你对不起我是你没良心,但你想过月儿吗?
我们母女俩一路逃荒下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真的清楚吗?”
“当初所有人都说你死了,就我不信,还连累着几个孩子们把乱葬岗都翻了个遍,就为了寻找你的足迹!
而你呢?你在干什么?忙着和外面的女子花前月下安享太平吗?”
姜氏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怒火,扑到秦树福身上对着他抽打起来。
只是秦树福毕竟是当兵的,现在身板儿硬朗得很。
姜氏打在他身上和打在石头上没有区别,秦树福只感觉是在挠痒痒,而姜氏的手却被打得生疼。
看着妻子悲痛欲绝的模样,秦树福眼中染上了浓浓的愧疚。
他一把抱住了姜氏,悉心安抚着:“翠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当初上战场的时候真的以为自己回不来了。
后来我们跟着队伍退到了木城,结果军队里面又发生了内乱,大哥他们叛逃了,就剩下我们几个死守着木城。
经过了一次次的生死之战后,我们终于取得了胜利,但我又被调到了梁城,还升为了守城的大将军。”
听他讲着这些事情,姜氏同样感觉惊心动魄。
原来当兵打仗竟是这样的不易,也许秦树福他是有什么苦衷!
她正要心软询问缘由,秦月却一针见血道:“父亲,你既然到了梁城安定了下来,为什么不给我们寄信报平安。
你明明知道我和娘还在家中等你,还有北方闹天灾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
难不成你是当了将军后,就想着要抛妻弃子不成。”
“月儿,你怎么说话的!”
秦树福这才分了一丝目光到秦月身上。
对这个女儿,他一向都是淡淡的。
他和姜氏曾经是恩爱有加,但他心里还是想要一个儿子的。
但姜氏身子孱弱,生秦月的时候就险些出事,后来大夫说过她没有再怀孕的可能了。
秦树福只能把这件事情先放下。
现在他看着秦月,只感觉曾经那个沉闷怯懦的女儿,现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似乎变得更漂亮,也更自信了。
“月儿,你误会爹了,爹怎么可能不要你们呢?爹是……爹是有苦衷的啊。”
秦月一个字都不信他的。
奈何姜氏还对他心怀希望,想着听秦树福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时木城一战我军大伤元气,而我也身受重伤晕倒在了街上。
后来是欢儿发现了我,还带我去找了大夫,衣不解带地照料了许久。
那时候她还是个待字闺中的清白女儿家,我终究是误了别人的名声,最后就把她带到了身边,以夫妻名义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