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建国站在原地看着已经跨步走进教师楼的背影。
嘴里还呢喃着四叔刚刚说的话,
“他愿意被利用?”
“他愿意做她的靠山!”
四叔说这话的时候冷硬沉稳,没有半点赌气的意思。
魏建国内心某处被狠狠地击中。
他知道四叔是认真的,可就是想不明白一个笨蛋美人有什么好值得?
魏建国依着路灯又掏出了口袋里的烟,咬住烟蒂,还没点火,一股烦躁就涌上心头。
嘴里也泛着苦,收回烟,他将地上的烟头清理干净,开车扬长而去。
……
二楼,
周芸芸跟江婉宁就差把整个家都翻过来了。
那几十封信硬是没找到。
江婉宁一脸无奈地看着好友,“姐妹,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这种事没几个男人会不介意的,你还是好好跟你们家的刘工解释清楚。”
给前男友写了三年的小情书落到现任的手里。
大概放在后世也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吧。
解释是有必要的,但怎么解释?
周芸芸一个头两个大。
江婉宁见状摇摇头,“这方面我也没经验,实在不行,你懂的。”
眼看时间差不多,江婉宁抓起书包就要离开,
拉开门的瞬间还不忘交代一句,
“别浪费了我昨天带你去买的衣服,那可是刘工!”
说完,她笑哈哈的转头,正巧跟板着一张严肃脸的刘琛打了一个照面,
江婉宁冲来人点点头,也没敢多留,逃也似的走了。
刘琛进屋,换鞋,然后把饭盒放在餐桌上,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
“今天开会,没时间买菜。”
“嗯嗯!”
周芸芸心里慌,红着脸没敢问江婉宁的话他到底听到没有。
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些复杂。
结婚了,同居了,但不熟!
她从厨房拿了两双筷子坐下来,视线落在刘琛修长的手指上,没找到话题,继续沉默。
“信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
周芸芸低着头搅动饭菜,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睛就像漩涡一样,能把人吸进去似的,
“你看了?”
“信封看了,内容没有。”
“那个,其实……”
周芸芸水雾朦胧的大眼睛眨啊眨,想解释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三年的暗恋实实在在的存在。
几十封的信件也是原主写的。
说自己是写着玩儿的,对魏建国一点意思都没有,这也不太现实。
“吃饭的时候说话,对胃不好。”
刘琛慢条斯理地将自己饭盒里面的红烧鱼块夹到对方的碗里,示意她先吃饭。
两人吃好饭,又将碗筷洗干净,
刘琛这才从茶几下的抽屉拿出来几十封信,大大方方的摆在了茶几上。
“可以说了。”
周芸芸喉头干涩,老老实实交代,
“我以前一直以为会嫁给他,所以写信联络一下感情。”
“仅此而已?”
刘琛坐的四平八稳,就连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
可周芸芸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他生气了,在她的印象里,小叔叔一直都是温文儒雅的,不会发脾气,不会生气,情绪稳定的就像是九天外的仙人。
可现在坐在沙发上的刘琛让她有压迫感。
她不了解他。
“坐过来。”
刘琛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开了一天的会,你站着说话,我仰头难受。”
周芸芸鬼使神差地坐在了他身边,将本来就不宽敞的沙发位填满。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个拳头都没有。
刘琛转身盯着小丫头,她穿着束腰的棉绸裙子,坐的端端正正,脸蛋粉白,眼眶红红,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欺负了的小兔子。
本来胸腔中的那股郁气因为这可怜巴巴的表情,顿时四散。
随即,他收回视线,目光深沉且说不出的温和,
“这些信对于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
“不重要?”
周芸芸垂下眼睫,
是不在意自己跟魏建国,还是不在意她?
这话说得太有歧异,周芸芸忍不住多想。
看着丫头似乎会错了意,刘琛滚了滚喉结,补充了一句,“只是信不重要。”
给前任的信不重要。
对前任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起,正要往旁边挪,就看到周芸芸拍拍屁股起身,
“既然解释清楚了就好了,我先去洗澡。”
已经抬起手的刘琛,听到这话,默默将大手放下,也站起来,
“好!那我先工作一会。”
今天背过来的是双肩包,他的牙刷还有必须用品都在,将工作的记录本拿出来。
现在已经是黄昏,室内的灯光微暗。
刘琛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若是将数据拿出来计算,怕是一整个晚上都睡不了。
自己从前一个人还好,现在怕吵到小丫头,干脆掏出来一本闲书。
厕所就在厨房旁边,周芸芸穿着拖鞋进去的时候,刘琛已经翻开了书扉页。
周芸芸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小叔叔,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又关上。
转身拧开花洒,把水流开小。
听着流水声,刘琛拿着书的手僵住,
虽然隔着一面墙,可是小丫头在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
甚至还能从声音预判她的动作。
刘琛想起刚刚在浴室门口,她轻手轻脚的样子。
莫名喉头发紧,热汗爬上额头,他侧头往厕所门那边看了一眼。
是木门,看不到任何东西。
细小的水流声伴随着小丫头清浅的吟唱,刘琛的心跳彻底乱了。
“洗刷刷,洗刷刷……”
“吃了我的给我还回来,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
歌曲欢快跳跃,配上小丫头独有的甜美嗓音。
刘琛听得心情愉悦。
忽然,歌声停止,浴室门嘎吱一声打开,刘琛慌乱地竖起刚刚的书,重新将视线落在书本上。
“小叔叔……”
周芸芸软软的声音响起。
刘琛站起来,往前移了两步,“怎么了?”
缝隙内一条莹白湿漉漉的胳膊伸出来,劈手往房间一指,
“我漏掉了一件小衣服,你帮我拿一下。”
刘琛循着细腻白嫩的手指往对面看,压着喉咙问,“在哪里?什么颜色的?”
隔了好半天,就在刘琛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浴室里细小的声音传来,
“那个,黑色的,就放在我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