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货大楼的建设,是陈镇长工作中的重点。他非常清楚,如果建成豆腐渣工程,不光整个镇跟着丢人,最轻,他的仕途也算到头了。所以从平整地基挖地漕那时起,他几乎天天待在工地,跟监理探讨专业知识。
楚天意和王宇从外地忽悠资金回来以后,陈镇长就安排楚天意,除猪业公司有事外,要全程盯着,一丝不能马虎!
楚天意也有这个想法,他忽悠来的资金,如果到时候无法交接或者是豆腐渣工程,其他都是另说,他一生的信誉也就毁了!所以在这一点上,他和陈镇长不谋而合!
楚天意从外地回来的第二天早上,陈镇长就把督察工地的活交给了他,先把楚天意隆重地介绍给建筑公司经理---文经理,还有监理单位徐工程师,平时都喊他“徐工”。然后说,你们三个齐心协力,一定要把百货大楼建成精品工程!
中午吃饭时,文经理邀请楚天意和徐工吃顿饭,起先,楚天意不敢去,文经理″哈哈”大笑,“楚经理,咱们实际上是一体的,你想啊,如果做成豆腐渣工程,我们公司以后还搞业务不?要做成精品工程呢,你那个离奇的广告,我们公司也跟着沾光。”
说罢拉着二人就往饭店走。
一向沉默寡言的徐工也说道,“去吧,没事,都是这样,只要钢筋型号用对,圈梁密度不减,再加上灰号用对,是完全没问题的!”
楚天意就这样被二人劝到饭店。
第一圈整下来,三人都打开了话匣子。
“二位,放心,我文在岭,一直干的是良心活,出道以来,我们的业绩最好,县城北最大的供电站就是我们建的。接到你们这个活,我们公司研究了好长时间,陈镇长想把它建成地标性建筑,我们是慎之又慎,用的是建大型厂房用的灰号,每批灰来了,我都亲自检查一番!”
接着对徐工说,“打地基,立竖桩,就耗了近十吨好水泥。电梯井那边就打了不下十个桩。凝固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又重力测桩,那大锤砸的,这一砸下来五吨的力道,那么多桩只砸坏了三四个!”
徐工道,“这个是事实,我都在现场。起步很好!”
楚天意提议了一个酒,“仰仗二位了,建成精品工程是我们共同的目标!这个酒,我敬你们俩!”
三人共同起了这杯酒后,文经理倒满,接着说,楚经理啊,你看这第一层都快起来了,一直用的我们的垫付款,什么时候开始给我们付款啊!”
“合同约定你们垫付款用完了吗?”
“这一层起来,就用完了,还有运货电梯也该催催了。”
“放心吧!钱是少不了,从第二层给你拨款,一层层的拨,建好一层再说下一层。”
“行,只要你资金跟上,这个工程,我们年底就能竣工,交付使用了,老百姓年货就可以在这里买了。”
这时,突然门被推开,一个黑铁塔闯了进来,两瓶榆树钱珍品砸在桌子上!
“本人黄天霸,革镇堡镇知名儒商,龙珠建筑公司总经理。”
“噢噢,黄总,来,一块整杯。”
业内的情况,文经理都知道,全县就那几个有名的建筑公司!
这蒋大神的建筑公司改换门庭的事也传的沸沸扬扬!
经理换了,没想到公司连名都改了!
黄天霸一口闷下一杯,“楚经理,太不够意思了吧?当时,我公司的标数额最低!结果你们不按这个,现在沙子石子总可以让我进点吧!”
“招标是镇政府主持的,不是哪个人定的!”
看到黄天霸咄咄逼人的样子,徐工脸沉下来,用那副深不可测的目光乜斜着黄天霸道,“这个是县里点名的重点工程,一切用料都是特定的!”
一个随从拉拉黄天霸,不知在他耳边嘀咕了什么,他马上堆出一副笑脸。
“原来是徐工,幸会,幸会!你们喝,你们喝!”边说边抱拳走了出去。
建筑行业没有不认识徐工的,尤其是他那个第一代“普桑”,简直成了他的标配。而他又成了县内大型工程的标配!这车开到哪里,业内人都知道,徐工来了!
得罪他,除非不想在这行混了!
黄天霸走后,三人也没兴致再喝了。
工地上,工人们热火朝天地干着,阳历七八月份,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文经理派人熬了绿豆水为工人们解暑,还时不时买些老冰棍,发给工人。
一天的喧嚣渐渐隐去,天黑下来了。
楚天意围着工地转了两圈,和值夜的渠老头交待好后,骑着摩托车来到派出所。
猪业公司原来有两辆摩托车,效益好了后又买了两辆,看到镇政府里就一辆老掉牙的吉普,既使现在有钱了,楚天意也不敢奢望买车的事。
翟所长看到楚天意,开门见山地说,“差派我们看好工地的事?”
“是啊!翟所长。”
“放心吧!陈镇长也安排过了。这个是我们夜间巡逻的重点!”
“还有一个动向,就是黄天霸取代了蒋大神成为龙珠建筑公司的经理。今天还向我示威,想强行往工地送沙子石子!”
“没答应他吧?”
“没有,被徐工怼回去了!”
“黄天霸的事,我们也注意到了,他不光取代了蒋大神,夜总会的老板也被他取代了。那两个人都上外地去了。”
“这家伙没有犯罪事实之前,我们也不能动他,只能借机敲打敲打他。”
“翟所长,你还记得我老乡王无意不?他出事之前就在蒋大神的建筑公司任职,短短几天升任副总经理!然后很快出事。您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是啊,事后我们也调查了,介绍他去的黄三,蒋大神,都推的一干二净!他临出事那几天是自己去的夜总会,夜总会的人说,他接触的人是外边的,他们也不认识。线索就断了。”
“噢!……”
看楚天意若有所思的样子,翟所长接着说,“这些人诱导他走向不归路是客观,关键还是他本人的贪心无知害了他!听说出事前,他和一个小姐同居一个星期,白吃白喝,这当小姐的有这么憨的吗?他稍微动动脑子也不会走到那一步!”
“噢…噢…我明白了,翟所长,你忙,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