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柔城因怀柔军指挥使杨杉之故,城中军备丰饶,除战马数目略欠外,其余各类兵器应有尽有。
于怀柔军中精心遴选出的一干力士,皆为身形矫健、膂力过人之辈,旋即被编入神武军神机营内,悉归包孟节制指挥。
诸力士人手一强弓,弓身于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神威无比。
所选出的这些力士,只需略加训练,便可凝聚成一股不容小觑的战力,这让商夜很是开心。
彼时,商夜正在营帐之中,忽闻白马关商阳传回消息。
待得知商阳竟未依原计划与己会师于密云城,反是毅然出关,径直朝着小兴州城的天狼军发起迅猛攻击,商夜不禁抚掌赞叹。
商夜当机立断,即刻传令密云城的岳关、马异,命其速领所部人马前往接应商阳,务必保其周全。
而商夜自身则亲率休整完毕、士气高昂的神武军,宛如出山猛虎,气势汹汹地向着西方开拔而去。
“陛下,咱们莫非要放弃出关与天狼人正面交锋?”木春挠头憨笑,一脸疑惑地问道。
商夜目光炯炯,神色间透着胸有成竹的霸气,朗声道:“天狼人又不是只有北边才有,朕带你们关门打狗,这一仗打好了,往后北境彻底太平了!”
“真的么?”
商夜身旁的副将们听闻此言,皆双目放光,面露期待与振奋之色。
只因大商北境已历经十数载的战乱之苦,生灵涂炭,百姓们无不盼望着能有休养生息之日。
“那是自然!”
商夜眼中闪烁着睿智且坚定的光芒,深知天狼人素来强取豪夺,其劣根性难改。
要使其彻底打消南下袭扰大商之念。
要么举大军将其剿灭,要么设法令其自顾不暇。
此刻,商夜心中那谋划良久的计划已至关键环节,不容有丝毫差池。
——
延庆府石家村,
往昔那宁静祥和的小村,此刻却被一片凄惨景象所笼罩。
嘈杂声中,不断传来凄厉的呼喊声,那声音如自地狱深处传出的冤魂悲泣,令人闻之心惊胆寒。
只见村民们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鲜血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泊,仿若大地都在泣血。
侥幸存活的百姓们,望着面前挥舞着屠刀的天狼人,眼中满是绝望之色,仿佛世间的希望之光在此刻全然熄灭。
“别杀我娘!”
一道清脆稚嫩的童声划破这血腥绝望的氛围,传至天狼人耳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角落处藏着的一个孩童,正奋力从藏身之所钻出。
小小的身躯散发着无畏的勇气,一心只想保护自己的娘亲。
那被天狼人拉扯着的妇人,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然而,当听到孩子的呼喊声时,她体内仿佛瞬间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竟挣脱了天狼人的纠缠,不顾一切地扑向孩子,将其紧紧护在怀中。
簌!
就在此时,一支颤抖着的箭矢飞速没入妇人的后背。
远处一位天狼人面露狰狞之色,因未能将孩童脑袋射穿而懊恼不已,口中大骂:“大商贱民,当真该死!”
说罢,那名天狼军卒抽刀欲上前砍下妇人的脑袋,却被旁边一个猴急的天狼人猛地推开。
这些丧心病狂的天狼人,全然不顾妇人逐渐僵硬的躯体。
他们如饿狼扑食般,急不可耐地扯碎妇人的衣裳,而后当众一拥而上。
“娘!”
孩童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娘亲被一群人如此欺辱,嚎啕大哭。
“把这两脚羊带出去煮了!”
天狼军的一位百户满脸狰狞,抽刀砍死了哭闹的孩童,而后冲着外面的军卒大声吩咐道。
转头又粗暴地推开正解裤带的手下,嘴里骂骂咧咧地说:“老子还没爽够呢,滚一边去。”
这般惨绝人寰的场景,正在延庆府石家村各处不断上演,整个村子宛如阿鼻地狱,弥漫着浓重的死亡气息,令人不忍直视。
“哒哒哒~~~~”
疯狂的氛围中,数道马蹄声骤然如雷鸣般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喧闹。
紧接着,一道略带慌乱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百户,发现大商骑兵正向这边赶来!”
“怎么这么快!撤!”
那天狼军的百户一听,顿时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提起裤子。
“百户,不就是大商官军么,咱们什么时候怕过那些南人。”
其中一个军卒似乎对地上的女人还念念不忘,此时仍不知死活地提出了质疑。
“蠢货!”天狼百户不假思索地呵斥道,“这是大商军骑兵,可不是以前那些只会投降的怂货,你想死就去试试。”
被这一通训斥后,剩下的天狼人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爬上战马。
随着他们的离去,村子里只剩下呜呜的风声。
那狂风似是冤死的村民,裹挟着缕缕黑烟,盘旋在村庄上空,在诅咒着这些天狼人下地狱,久久不愿散去。。
……
“嘶 ——”
一声尖锐的马嘶声打破了石家村外原本的寂静,一匹高大健壮的战马仿若被定住了一般,前蹄高高扬起,而后重重地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幅令人不忍直视的凄惨画面。
地上东倒西歪地遍布着尸体,有老人那瘦弱且蜷缩的身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努力保护着什么。
有妇女那凌乱的发丝贴在脸上,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绝望的神色。
还有孩童那小小的身躯,本应充满着童真与活力,此刻却静静地躺在大锅之中,在沸水里上下起伏。
村中到处了染血的脚印,在阳光的照耀下,那暗红色的血液显得格外刺眼。
被焚毁的屋舍墙壁焦黑,屋顶早已坍塌,木梁断裂成数段,散落各处,砖瓦碎片铺满了地面,整个石家村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焦糊味和死亡的气息。
北玄军的先锋骑兵们目睹这一切,一个个脸色铁青,默默无语。
他们骑在马背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死死地锁定在这片惨象之上,紧握缰绳的双手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
“大人,” 一名骑兵强忍着内心的悲愤,低声问道,“天狼骑兵向北离开了,咱们追上他们么?”
“追!这笔血海深仇咱们要一个个报!”
军将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千钧之力,在这萧瑟的旷野中久久回荡。
“是!”
骑兵们齐声应和,声音响亮而又坚定,他们纷纷扬起马鞭,狠狠地抽在马背上。
马蹄声顿时如雷鸣般响起,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尾巴,仿佛是他们复仇怒火的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