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时运手指微松,“你说,我听。”
金澂重新趴在他胸前,闷声道:“我梦见师尊……梦见师尊跟别人跑了……”
声音到最后已经低不可闻。
他愣是头也不敢抬。
万时运表情不变,轻轻给他理了下头发。
金澂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见他没生气才松了一口气。
万时运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耳尖,自然的揉捏他的耳垂。
淡声道:“澂儿,你在撒谎。”
怀中眼神迷离的少年顿时惊的汗毛倒立。
心脏狂跳。
“师尊?你在说什么啊……”
金澂现在是获得完整传承的九婴,也许能感知到什么。
万时运勾起他的下巴,轻笑一声:“这么紧张,有什么事不能告诉为师?”
金澂咬着唇,撒娇道:“师尊,你别问了……只是个梦罢了,良宵苦短,师尊,弟子伺候您……”
万时运把他的手从衣服里掏出来。
“好好说话,别逼我揍你。”
金澂垂头烦躁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师尊~这不是什么好梦,非要听它作甚。”
万时运察觉他似乎很排斥这个梦,伸手捧着他的脸,在嫣红的唇上浅浅的印下一吻。
“不管是什么,师尊都想和你一同承担,不能让你一个人独自害怕……”
金澂没有说话,只是把师尊紧紧搂在怀里。
许久才出声。
“师尊,我……梦见你死了。”
万时运:“?”
这孩子不盼点好事,尽自己脑补。
“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金澂眼眶发红,又把他搂紧几分,感受到他的温度才平复下慌乱跳动的心脏。
“不知道,梦境很乱,我记不太清,很多人,还有很多妖兽,我找不到师尊……只找到师尊的……身体。”
或许只是一张皮。
金澂颤着身子往他怀中钻了钻。
“师尊……我害怕……”
万时运表情疑惑,金澂梦见的是兽潮?
可上一世的兽潮,金澂并没有参与,被他派去秘境历练。
梦见了兽潮……
梦见了他死……
这说明……金澂梦到了往世的记忆?
不对,即便他有之前的记忆,也不是这样。
原文他是在金澂入魔后才被他折磨死。
而小反派一直没入过魔。
所以金澂梦见的是小说内容?
万时运眸色微沉:“澂儿不怕,梦都是反的,不要相信,师尊会一直陪着你的……除此之外你还梦见了什么没有?”
金澂痛苦的摇了摇头,带着哭腔道:“我很害怕……然后师尊就把我叫醒了。”
万时运叹息一声,把他搂紧,蹭了蹭他的发顶。
“师尊在呢,澂儿不要怕,澂儿现在已经很厉害了,日后你来保护为师好不好?你保护好我,我就不会死了。”
金澂红着眼眶,用力的点点头:“弟子一定会好好保护师尊,不让任何人再伤师尊一根头发。”
万时运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你要记住你的话,可不能食言。”
“师尊放心,我定会永远记住。”
宽大的床铺两人只占用一点点位置。
黏腻的不行。
金澂没有安全感的缠在他身上,想把自己嵌进他体内,又想把他吞到腹中。
怎么都不满意。
万时运被他闹得睡不着,啪的一声又给了他一巴掌。
老实了。
金澂报复的咬了他一口,在他胸前。
“师尊,薛尧真的好爱多管闲事。”
他偷偷看着师尊的脸色,给薛尧上眼药。
“嗯?”万时运眯着眼,十分配合的听着。
金澂:“我本想赶紧去北海,历练完就回来,但是路上碰见半只连潮,薛尧非要去调查另外半只在哪,薛尧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尽自找麻烦。”
“……那你们现在在哪里?”
男主喜欢找麻烦太正常不过了。
但万时运怎么也想不起来半只连潮是什么情况。
“在平城旁边的一个小村子里,暂时住在村长家,薛尧不愿意动身,非要找到另外半只的下落,师尊,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金澂又往他身上蹭,一边蹭一边嗅。
万时运睁开眼睛,看着他嗅。
“师尊……你身上味道怎么怪怪的?”
金澂皱起眉,也不是说难闻,就是和之前不太一样。
“嗯,为师今日沐浴了。”万时运慵懒的搂着他。
“沐浴?”金澂重新躺在他怀中:“但是以前师尊沐浴完也不是这种味道。”
是一种冷冽寒风夹杂着一丝皂香。
“换了一种沐盐。”
金澂扒开他的衣领,贴在上面又嗅了嗅。
他抬头看向万时运,认真道:“师尊,这个沐盐有股桂花香,是西岐产的吧?”
万时运眨了眨眼睛,手指划过他唇缝。
“猜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金澂冷哼一声:“师尊,你没在峰……”
万时运一手撑着头,一手勾着他的舌尖,“雨山说什么?”
“我……唔……”他含着手指,羞恼的瞪了他一眼。
金澂握住他的手腕,把手指从口中拿出来,又用湿帕子仔细擦干净。
“师尊,为何总瞒着我。”他眉眼耷拉着,无端让人觉得可怜极了。
万时运趴在他身上,听着他的心跳:“没有瞒着你,我只是不想把工作上的事牵连到你身上。”
“刚刚还说要一同和我承担,现在就这样说,师尊你这样太厚此薄彼了。”
金澂摸着他的发丝,心中有些不平。
万时运笑了。
“等你回来,我再和你说。”
“薛尧耿直也固执,你若不想和他一起,独自也可。”
金澂闷闷的嗯了声。
“看情况吧……”
……
一夜无梦。
……
裴邺自从赵泫他们离开,右眼皮就一直跳。
他练完剑回到房间时,视线忽然往窗台掠去。
那里有一张白色的纸条,他立马走过去,咬破指尖把血滴在上面。
血滴隐入白纸,消失于无形。
【家中生异,吾儿小心】
裴邺瞳孔收缩,神情恍惚,忽然收起纸条朝外跑去。
……
万时运端起茶盏,遥看远山。
那手镯里藏了他一滴精血,他能察觉金澂大概的位置,自从那日,位置就没有太大的移动,应当是还在调查那古怪的连潮。
“主人,裴邺正在路上,要不要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