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泫没再说话,抓着他的手腕就按在床上。
不过没等裴邺发火他就松开手。
薛尧皱起眉,这两人又闹别扭了?
赵泫冷声道:“我只能感觉他是在发热,服了退热的药物但并不完全有效。”
他也觉得裴邺脉象有些奇怪,但他没走医道,所以不敢下结论。
“我回去请师尊。”他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金澂突然叫住他:“等下,你先去让你那个云师姐过来瞧瞧,倘若她瞧不好,再让她去求你师尊。”
薛尧觉得有道理,岐元君比较忙,赵泫都是散养,不一定能把岐元君请来。
但是云锦不一样,她承了岐元君的道,岐元君不会不管她。
赵泫握紧剑柄,嗯了一声就走了。
裴邺见他冷冰冰的来,冷冰冰的走,又有些恍惚。
昨晚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把手缩进被子里,偷偷揉了揉屁股,有些疼,但也不太疼。
好像是被涂了药?
金澂疑惑的看着他,“你在那摸什么呢?再急也要等我们都走了再弄啊。”
薛尧也瞥了过去,见裴邺面色痛苦,没想那么多,道:“你可是哪里伤到了?我给你看看?”
裴邺僵硬:“不……不用。”
那里怎么让人看!
薛尧没说什么,也不是很想看,毕竟现在他觉得裴邺的表情挺一言难尽的。
“对了,裴邺这样应该没法出去历练了,金澂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我怎么没办法去历练?我能去。”裴邺觉得自己身体还可以。
金澂冷哼一声:“你这样是想让我们几个轮流伺候你?长得丑想得挺美。”
“你说谁长得丑!”他气冲脑门,忽然气血翻涌得厉害,他面色一变忽然吐了一口鲜血。
血色暗红,像是瘀血。
“裴邺!”薛尧把他扶起来时,裴邺已经昏了过去。
“金澂,你看你,都把他气吐血了!以后能不能少说点话……”薛尧一边给裴邺输灵力,一边数落金澂。
一个两个怎么都那么不省心!
金澂哼了一声,吐口血而已……
忽然他捂住鼻子,总觉得这血气味不对劲,见薛尧想清理血迹,他连忙阻止。
“这血吐得蹊跷,等云锦来了再处理。”
薛尧看着裴邺浅淡的唇角眸色微深,难道是中毒?
裴邺也是经常被人追杀,但他一直不知道是谁要杀他。
裴家也在查,但这个莫名出现的敌人却像是不存在一样。
而且杀手的来源天南海北的都有,查不出谁指使。
他最起码知道是世仇要杀他,裴邺这种也太夸张了。
被追杀三年多了,现在待在峰上都不安全了,此事他要去禀告掌门师尊,一定要严查。
“金澂,你看着他,我回峰一趟。”
金澂有些不乐意,他想回去陪师尊,但裴邺独自在这里实在不安全。
“嗯。”他懒懒道。
薛尧见他放浪形骸的坐在椅子上,不由得摇摇头,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也不知道师叔看上他哪一点。
金澂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以他对这个古板的了解,他心中肯定没什么关于他的好话。
“喂,裴邺,人都走了,还装什么晕?”
他瞥着床上的人。
话音刚落没一会,原本晕过去的裴邺就睁开了眼睛。
“我没装……”他揉着额角,表情有些难受。
“这毒,你自己给自己下的吧。”金澂把玩着茶盏。
裴邺沉默片刻,没有否认。
金澂疑惑道:“你哪里来的毒?不怕被发现吗?”
“我不知道你怎么发现的,但别人肯定不会发现。”裴邺眉眼锋利了几分,阴阳怪气:“你这机缘得的有些厉害啊。”
“这个跟机缘无关,是我故意诈你的。”
金澂对着他无害的笑了笑。
裴邺:“……”
“你有病啊,有病就去瞧瞧,烦死了!”
“啧……昨晚你和赵泫在一块呢吧?”
“别胡说……”裴邺一提他就来气。
“你在下?”
“……滚!”
裴邺闹心,抓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金澂接着枕头忽然嫌弃的又扔了回去。
上面还有赵泫的气息呢。
一直都以为这厮没脑子,现在发现还剩二两。
把赵泫都哄得团团转。
左右不关他的事。
金澂脚尖轻轻点着地面,偷偷嗅着身上师尊的气息。
不知道师尊在做什么,有没有在想他,真不想去了,但是九婴给他留了东西在北海,他要去拿回来。
那个东西对他很重要。
……
百草峰……
云锦双目通红,像是熬了几个通宵一样,师尊让她把《万草集》一字不差的默下来。
默不下来就去丹房炼一个月的丹,错一个字就加一个月,什么时候时间够了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她悲痛欲绝,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一个月出不来她得错过多少第一消息啊!
太痛苦了!
“师姐?”
赵泫小声唤了她几声。
“驳骨草花叶九节木……嗯?”云锦看向自己的这个小师弟,顿时皱眉:“你去浪了?”
赵泫:“……”
他真的很讨厌这些学医的。
“师姐,裴邺好像中毒了,师弟想请您去看看。”
“什么您不您的,这般见外也不送点礼?”
云锦撇了撇嘴,抱着半尺高的书,“走吧,我去看看。”
赵泫抿着唇走了一会,忽然道:“来的急,等师姐诊治好师弟再奉上重礼。”
云锦翻了个白眼,无语道:“省省吧,就你那仨瓜俩枣,留着给自己补身子吧,小小年纪就纵欲,当心长不高。”
“还有,宗门内不准淫乱,再有下次我直接大义灭亲!”
赵泫耳垂发烫,深吸一口气,小声道:“知道了师姐……等下不要乱说……”
“……给师弟留点面子。”
“哼。”云锦高傲的抬起下巴,“日后薛尧再做什么好吃的,你去给我取。”
赵泫点点头,“这是师弟的本分。”
“狗腿子。”云锦笑骂了一句。
这个师弟性子冷淡,不惹事不闹事,也很少求她,平日存在感极低,还不如闭门不出修养了半年的金澂。
这第一次开口她怎么能不好好调笑一番。
没想到那么上道。
她拿了瓶丹药扔给他,“忧思过度也会长不高,心中别装那么多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该负责就负责,师姐扛不住,不还有师尊呢吗?我们百草峰不出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