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敬才一听自家娘们的话,当场老脸一拉,“就胡说,人孩子一辈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往后可不能在外人面前胡咧咧;”
“你是我老婆,可不能让人背后戳脊梁骨;”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方敬才确实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他不管别的,秋燕是他的老闺女;
谁敢欺负他老闺女,他就是豁出去老脸,也要和对方拼命;
闻言,潘虹把手里的鞋底往桌上一摔,老驴脸一沉,“方敬才,你别给我脑子抽风;”
“秋燕是我闺女,谁想欺负我闺女都不行;”
“你看她刘翠娥昨天抠抠搜搜的提点东西上门,一双眼珠子恨不得焊在东西上;”
“真当我稀罕她那点东西?”
“要不是因着秋燕的关系,我压根不会让她进门;”
“你这屁大一点的官,怎么?还当上瘾了?”
“敢跟我拿乔?你找错人了;”
别看方敬才得人前端着架子,很有主见的样子,一回家,可就是个耙耳朵;
何况当初,方敬才是饿晕在潘虹家门前,要不是潘虹给他的半个馒头,他早饿死了;
也因为这件事,方敬才一辈子都在潘虹面前抬不起头来;
连命都是人家救的,他有啥底气和潘虹拿乔?
顿时方敬才放下老眼袋,主动服软,“你看你,我不过是关起门来自己家说说;”
“生什么气?”
“家里那件事,我不是听你的?”
主要方敬才要是不服软,等下少不得鞋底巴掌齐上身;
他作为小耿村的大队书记,家里吵吵闹闹的,让乡里看了闹笑话,往后还如何在人前立威?
好在潘虹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当场冲着西屋扬声:“秋燕,秋燕,你过来下;”
程家的事情,方家要不要厚着脸皮去找人,必须要建立在,秋燕是不是打定主意跟着程青原;
否则,他方家可不会白费力气;
正在屋里看书的方秋燕,听到亲妈的喊声,连忙放下镜子和梳子,一脸笑意的跑了过来;“妈,你叫我啥事?”
潘虹看着如花似玉的老闺女,怎么看怎么喜欢,一把拉住方秋燕的手,软声软语的开口:“秋燕,妈认真的问你一件事;”
“你真非程青原不要?”
“就看上他了?”
“你知道刘翠娥提着东西上门,就想托你爸的关系,给程青红找份工作;”
“不管是村里还是乡里的工作,要是好安排的,我们早就给你哥安排了;”
“你跟妈说实话,你和程青原,是不是玩玩?”
自从打供销社回来,刘翠娥当天就拎着东西来家里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亲妈亲爸会当着的她的面,问她和程青原的事;
纵使方秋燕平日里大大咧咧,此刻也觉得脸颊烧得慌;
只是一想到亲妈问的格外严肃,方秋燕倒也不扭捏,当场表态,“妈,我是认真的,程青原将来,一定会和我结婚的;”
“青红那边,爸要是可以帮忙就最好了;”
“你也知道,青红因为没有工作,整天在家折腾,弄的青原都不能安静的复习;”
说着,方秋燕走到亲爸方敬才跟前,一把拉住方敬才的胳膊哀求道,“爸,青原一定会考上大学,将来我可就嫁给大学生了;”
“您想一想,要是有个大学生的女婿,多有面子;”
“而且大学毕业,可是包分配的,铁饭碗的工作,可以吃一辈子的;”
因着方秋燕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方敬才自然是能捧着绝不会放着;
眼看自家婆娘脸上也带着笑意,方敬才这才松了口,“行,不过你和青原的事,必须先定下来;”
“否则,我心里不踏实;”
方秋燕心里自然想着早点和程青原定下来;
只是听着这话从亲爸的嘴里说出来,作为姑娘家,到底有些羞涩的低下头,低低的说了一句:“都听爸的;”
闻言,方敬才和潘虹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随后方敬才起身,拿着刘翠娥送上门的东西,又添了一块五斤多的熏肉,这才转身出了门去;
*
隔天;
供销社门口;
姜书瑶刚抱着昨晚翻译好的材料下车,就见坐在墙角不知道等候多久的宋稼宪急不可耐的冲了过来;
只是他人还没碰到姜书瑶分毫,就被陈三样一把薅住衣领口,紧跟着厉喝一声,“你想干什么?”
“光天化日的,还想抢劫不成?
“信不信我送你去派出所?”
宋稼宪周围包括他接触的,可都是儒雅的知识分子;
什么时候被人薅过衣领口警告?
还没等宋稼宪脸色沉下去,姜书瑶赶忙的冲过来解释:“三样,快放手,这是我们主任的朋友,和嫂子有项目上的合作,你快撒开;”
姜书瑶打破脑袋,也万万没想到陈三样的动作会这么快;
宋稼宪她是知道的,一看到资料就激动的不行;
只怕是一心想看到东西;
哪里还顾得上礼貌。
闻言,陈三样怀疑的打量了宋稼宪一圈,这才在姜书瑶的肯定中,缓缓撒开手;
只是手撒开了,嘴上可是半点不饶人,“同志,工作归工作,请你和嫂子保持一定距离;”
“否则团长回来了,我不好交代;”
简单的两句话,不光点明姜书瑶已婚的身份,更是拽出了姜书瑶男人是团长的身份;
别看周政燃明面上对姜书瑶不咸不淡;
可身为男人,自然能理解自己的女人,不能叫旁人碰分毫的道理;
说完,陈三样还不忘警告的瞥了一眼宋稼宪;
那意思,好似他随时监督他;
但凡他宋稼宪胆敢越界,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饶是激动到浑身沸腾的宋稼宪,在听到陈三样语言里的警告和看到他眼神里不好惹外,瞬间清醒了大半;
只不过,作为男人的尊严不容外人践踏;
气势上,更是不能服输;
宋稼宪抬起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顺手理了下被陈三样薅变形的衣领口,不咸不淡的开口:“你好不好交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团长要是真心疼人,怎么不自己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