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曲玖晴仍缠着沈清明问个不停。
“这白素贞不是白蛇吗？为什么她的妹妹是条青蛇啊？”
“这个，她们应该不是亲的，就是一起修道的姐妹......”
“那师侄你刚才说的这名为法海的僧人又到底是何境界，你说他修佛二十年，就能擒拿两百年就化形的妖兽，还一眼就看出对方不是人。”
“难不成他修有佛门辨邪金瞳？咱怎么听说那佛法已有千年没人修成了。”
“还有这大威天龙又是何佛门道法，听你说得竟如此天花乱坠，神乎其技。”
“......这是杜撰的啊师叔。”
沈清明咳嗽两声：
“好了好了，师叔。这说书也要讲时辰和留白的。”
“今夜的《白蛇传》就说到这里，你明日再来找我吧。”
本来就是随口说的，现在他脑子里那点藏货都快被挖干净了。
偏偏曲玖晴还真来劲了，尤其听到许仙和白素贞你侬我侬，恩爱有加；法海却强插一脚给许仙什么辟邪法宝，苦口相劝的时候。
她更是语出惊人：
“这法海莫不是喜欢那许仙吧，不然怎的苦苦纠缠呢？”
我嘞个腐女发言啊。
这惹得沈清明真是对也不是，不对也不是。
但这回他大概也能理解曲玖晴的脑回路。
在《我欲登仙，娘子欲我登床》的世界观里。
妖族的地位并不低，在广袤的州域之中甚至还有某个地方聚集着大量的妖族。
究其原因，还是强者为尊的那一套。
须知妖兽本就肉身强横，在开了灵智有了化形的能力后，同阶的战力基本都要比人族修士高，别提它们中大都还有着神异的血脉传承和神通。
这自然也就让大部分的修士对于他们都十分敬畏。
当然，这里的他们也是特指的这类有灵智，能化形的妖族。
普通的低智妖兽，可能会因血脉或是其他意外也拥有比较高的境界，但那类妖兽无论是妖族还是人族都并不怎么瞧得起。
而话又说回来，像“白素贞”这种单单靠自己化形还不吞食人族血肉，纯粹就吸取天地日月精华的妖族，在人族的风评恰好是最高的那一类。
这样的妖族愿意和人族结亲，那都是要保护起来的，哪能喊打喊杀的。
至少在妖魔勾结之前，这个修仙世界还算太平的时候大体基调是如此。
不然身为主角的叶尘也不会有几个后宫是妖族了。
想到这沈清明总感觉自己好似遗忘了什么应该要知道的剧情。
但眼下还是先正经回答了曲玖晴问的问题。
“额，这不刚开始吗？法海也不知道白素贞到底是不是个友善的妖怪。”
接着他又搪塞了几句。
最后千哄万哄答应曲玖晴明天继续讲《白蛇传》，才终于把这位祖宗给送走了。
待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已经差不多天明了。
沈清明也不在意，反正他迟到也没人会罚他，闷头睡就完事了。
待到临近正午时分，他才睡眼朦胧地起了床。
走出杂役院的路上，还碰到了几个人和他主动打招呼。
“小二哥，这是要去哪啊？”
“今天午食都没见你来吃，晚上咱们哥几个要出去，你要不要一起？”
“下次吧，今日我还有事，得去趟藏书阁。”
“哦，那小二哥你可得留心了，听王贵说藏书阁这两天来了个大爷似的人物，可仔细着不要冲撞了他。”
沈清明笑着点点头：“这样啊，多谢兄弟提醒了。”
今天他打算要去藏书阁找找有没别的能让曲玖晴感兴趣的书。
若是没有合适的他就只能再好好回忆下把《白蛇传》给重新编出来了。
但要那样的话估计会是乱七八糟的，沈清明看过这个故事的版本太杂了，有影视作品，有书籍二创，还有不知道是不是正版的野史。
“干脆把《西游记》讲给她听算了，她可能会更喜欢。”
那个沈清明倒是记得清楚，毕竟某个版本每年暑假都会有，他从小看到大的可谓是记忆犹新。
“但我找书不是为了让她了解什么是男女之情吗......”
“嘶，要是她听了《西游记》突发奇想要带上我去取经咋办？”
沈清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本是很荒谬的事情，但放在曲玖晴身上越想又觉得很是合理。
直到他面前的人不断地呼喊：
“喂，你到底要借什么书？”
沈清明才猛然从思绪中醒过来，原来自己已经到了藏书阁了。
面前木桌的另一边坐着的是个神色不耐的男弟子，看去十六七岁的模样，也是一身天清山的皮肤，但和他的不太一样。
“额，小黑去哪了？往常不都是他在这的吗？”
“我哥他有事出去了，我是顶班的，你可以叫我白师兄。”
“哦哦，白师兄。”
沈清明没有什么傲气，很是从善如流喊了一声，尽管面前的少年年纪看去比他要小上一些。
他又认真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年：
“你这身衣服......是外门弟子吧？”
“是宗门大选刚进的师兄吗？”
那少年斜视了他一眼，骄傲地挺胸：
“你个杂役倒是有点眼力，不错，我是前几日才来的。”
沈清明维持着笑眯眯的模样，暗地里悄悄查看起对面少年的修为。
练气一层，和他一样的小辣鸡。
倒是挺能装的。
不过要是前几日来的，这时候应该在化灵池那边，怎的先前听那些杂役说他好像早就跑到这来了。
心里这般想着，嘴上沈清明识趣地没有多问。
对面的“白师兄”却是问道：
“方才你叫我哥小黑？怎的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沈清明怔了下：“还行吧，我和他是喝过几次酒。”
这是实话。
自从常常出入藏书阁后，他来这里的时候便会习惯性地不时带上些东西贿赂（bushi），是和“小黑”友好地增进感情。
毕竟这最下层的藏书阁“图书管理员”虽然也是个杂役，但它可算是个肥得流油，又闲得不行的“肥差”，没有点门路可是进不来。
和这样的人处好关系自然不会错。
但眼下这有几分傲气的少年突然向他提起这个，沈清明本能的反应就是对方要因为“小黑”这个称呼找茬了。
可“白师兄”闻言反而是神色稍缓，脸上方才的不耐之色也淡去了些。
尽管仍是皱着眉头，但身子也稍稍往前靠了一点：
“好吧，既然是他的朋友，那你说说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额......有没有讲男女情爱的闲书，我有个朋友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