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烛带着宣明珠返程。
“我先送你回古寻吧。”
宣明珠摇摇头:“不用啦,我想和你一起回你家。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才不想那么早回去。”
风烛表示理解,笑笑:“好。嗯?”她突然间皱眉,不安地捂着心口。
剑门,明辉峰:
南严青还在后山竹林中修炼,突然心中发慌,间一口血喷出来,连忙终止了修炼。“怎么回事?”他连忙拿出离家之前阿娘给他的玉佩,脸色煞白。
“玉佩,裂了?”
南严青立马踉踉跄跄地跑向墨尘真人处:“师父!”
另一边,风烛御剑飞行中,有些不安地摸着心口,喃喃:“怎么回事。”转头跟宣明珠交代:“抱紧我,我要加速了。”
宣明珠点点头,风烛立马就加快了御剑速度。
随着距离的拉近,风烛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接着她瞳孔地震,看到的就是大火满天的南家村。
她一刻不敢停地往家中飞去。
拜托拜托,不要出事啊。
御剑落到院子中,曾经枝繁叶茂的梧桐树被腰斩,倒塌在地,屋舍燃着火,火的势头还很大,风烛连忙掐御水诀将火浇灭,跑进去,穿过断壁残骸,寻找可能的踪迹。
“爷爷?!奶奶?!”
宣明珠跟在后头,不忍,帮忙寻找。
风烛找遍客厅、卧室、厨房都不见踪迹,连茶茶的窝也翻了。
风烛咬牙,转头去隔壁南严青家,也不见人影,但是在院子之中发现了一摊血迹,血腥味还未散去。她顿时脸色一变,不好,敌人还没走远。
风烛转头把装着黑蛋的灵兽袋塞到宣明珠怀里,给她贴了一张隐身符,并塞了一沓攻击符箓:“往东五百米,有条小溪,旁边有棵桂花树,桂花树附近有个草丛扒拉开有个狗洞,钻过去是个小山洞,你去哪里安全。不论这里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回来。三天后我没来找你,你自己想办法离开。帮我照顾好它。”
宣明珠愣了愣,红了眼眶:“我可以帮你救治..”
风烛打断她:“快走!”
她只好抱紧袋子和符箓按她说的做。
风烛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眼地上的血迹,茫然地闭了闭眼,手脚颤抖。转身隐匿好身形,往其他家搜去。
终于,让她看到了人。
风烛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她看到了,昔日的玩伴小胖,如今倒在屋里,尸体干瘪,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据风烛对他的了解,他之前肯定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灵力汇入双目,风烛甚至找不到他的魂体。
风烛忍不住掉眼泪,颤抖着伸手将他眼睛合上,把尸体收进储物袋中。
吸食人的血肉和灵魂...
所以是邪修吗?
想到这风烛脸色一白,更加小心地藏匿身形。
之后,她又找到几具乡亲的遗骸,有小时候给她吃糖葫芦的婶婶,有不久前还一起割水稻的阿叔,还有以前在学堂一起上学的同窗。
“呜...”声音梗阻在喉咙中,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她现在只能庆幸还没有发现爷爷奶奶的,祈祷他们还活着。
她突然感觉到瓜田那边有灵气波动,连忙往那掠去。
瓜田处:
“呵,你这条臭虫。倒是有点机缘,把它交给我,我饶你不死。”黑雾状态的男人声音沙哑,手指着背上正背着一个婴儿的茶茶。
“吱!”茶茶龇牙咧嘴,浑身的毛竖起,死死地盯着他。
“愚蠢,那就上路吧。”说罢男人掌心凝聚出一团黑雾,向茶茶打去。
“吱!!”茶茶撒丫子跑。
眼看着黑雾就要打到它,突然被一团佛光抵消。
黑雾男人蹙眉:“佛修?”
“阿弥陀佛。”云清一手杵着法杖,另一手将茶茶和婴儿接到背后的箱笼里,才抬眸看他:“施主,回头是岸。”
黑雾男人冷笑:“区区一个筑基期的佛修,也敢拦我?”
云清念了一声佛号。
风烛从黑雾人背后一剑削他脑袋。“看偷袭!”
脑袋部分的黑雾被打散。
风烛连忙落到云清旁边,架剑。
果然,黑雾没一会又重聚,黑雾男人骂骂咧咧:“妈的,怎么你们名门正派也搞偷袭,亏你还是佛修!”
这是什么道德绑架。云清无语。
我又不是佛修。风烛无语。
“村子的人都是你杀的?”风烛横剑。
黑雾人冷笑:“成为我的养料。是他们的福气。”
“这福气我给你你要不要!”南严青从天而降,带着他师父墨尘真人大杀四方。
黑雾人:“靠!又来!”还是元婴期!
墨尘真人对付黑雾人,不让他潜逃。
南严青紧张地拽着风烛的手:“我爹娘在哪?!”
云清念了一声佛号:“两位施主请跟我走。”
二人相视一眼,明了。
云清带着风烛和南严青来到一处山洞处,许多曾经熟悉的面孔都在这。
“我将伤者都集中到此处了,也许有你们的家人,至于另外不幸遇难的...”云清叹口气:“小僧无能为力。”
风烛和南严青飞速寻找,奔向自己的家人。
刚好,南爷爷他们和南严青爹娘都坐在一块,其中南严青的娘伤势最为严重,腰腹处还在流血,身形比旁人消瘦了好多,而其他人身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血迹,蓬头垢面的。
南严青的爹爹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严青,快救救你娘!她被怪物打中了腹部,流了好多血,”
南严青立马跑向娘亲:“娘,放松。”灵气探入她体内,顺着经络游走到子宫处。他看到一团黑雾在侵蚀未成形的婴儿,他的弟弟或是妹妹。
南奶奶也顾不得和自家孙女叙旧连忙将她推向南严青那边:“小烛快去救救余姨。”
风烛看到他脸色阴沉,有些担忧,询问。“什么情况?”
南严青哆嗦着开口:“小烛...我该怎么办?”
风烛立马让他把灵力退出来,探进去查看,脸色一沉。
“混蛋!”
把未成形的婴儿作为养分,储备粮一般,却又为了保持粮食的新鲜,硬生生吊着他一口气,不让他死去,一点点感受着被蚕食的痛苦,为了活着就不得不一直从母体吸取养分。
南严青想用灵力轻柔地将她和胎儿隔开。
“不要,严青,我想孩子活着!”娘亲抓着他的衣袖,歇斯底里。“他现在还能吸收我的养分,但是如果隔开了,孩子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南严青脸色惨白:“娘...”那你怎么办。
风烛翻出一颗固元丹给他娘亲服下,抓耳挠腮。
“只能先用丹药护着方姨了,我的灵力太韧,反而会伤到她的。”想到了什么,她又跑去把云清拉过来:
云清听他们描述,念了声佛号。
“严青施主,我需要你帮助。”
南严青立马点头:“好!佛子你需要我做什么?”
云清看他:“风,无相无形,可无孔不入。你能领悟吗?”
南严青立马明白。
风烛丢了个阵盘给他俩护法,才有时间去看爷爷奶奶。她抓着他们的手查看伤势:“奶奶,有没有哪里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南奶奶摇摇头,拉着孙女的手:“多亏你让我们留心小云,我们才无大碍。只是乡亲们和娃娃..”说着说着眼泪又沾湿了衣裳。
“姜云呢?”
说起这个,南奶奶蹙眉:“她的那个孩子好像也是被那怪物当..”话到嘴边,又换了个表达“被那怪物吊着,连带这小云也受控于他。连带着卓立也”
说到这南奶奶没说了,但结果不言而喻。
风烛抿唇。
见爷爷奶奶没有什么事,就帮忙去救其他乡亲了。
一个时辰过去,南严青和云清终于醒了。
云清擦擦额头上的汗,长呼出一口气:“多亏这个邪修只是金丹期,要是元婴期小僧肯定没辙了。”
南严青服了瓶回气丹后又活了过来,向他道谢。
云清摆摆手:“举手之劳,回气丹分我点就好,”
南严青:“啊?哦,行。”顺手把回气丹递过去。
这时墨尘真人顶着一身破烂还提着那邪修从外边回来:“啊,气死我了,这个老阴比,自己都这么老了,还带着个更老的老妖怪!气死我了啊啊啊啊!”
三人惊愕,是什么让一向温润如玉的墨尘真人狂躁至极。连带着南严青手里的回气丹都掉地上了。
云清看过去地上,心里好像有什么碎了。
墨尘真人”将那邪修往角落一丢,设置阵法禁锢住他之后,才跟他们讲,那个邪修是活了几百年的比他还老的人,身上还有个绑着奇怪老爷爷的玉佩,就在墨尘真人要将那邪修挫骨扬灰的时候,那邪修差点被要那老人救走了。幸好他技高一筹,把那邪修和老爷爷都留下了。
三人点点头,如此甚好。
云清也想通知宗门这件事,手习惯性摸向储物袋,摸了个空,尴尬地收回手。
“亏得我法衣都破烂了!不行我要去收拾一番。”墨尘真人说罢就一个人走到角落里去了。
风烛看云清一眼,递过去一个糖罐:“糖豆。吃不吃?”
云清双手合十,行礼:“多谢施主,但小僧,唔!”他错不及防地被南严青塞了一嘴巴糖豆。
“哎呀,佛子你别害羞,这可是小烛的好东西,平常她都不舍得给我吃呢!”
风烛看着南严青,欲言又止。
“你塞那么多不太好。”
“为什么?”
“窜味。”
“!!!”
此时云清就是嘴里百般种味道混杂在一块,叫他脸色也百般变化。
“佛子!我来救你!”南严青说罢就往他嘴里塞了颗榴莲味的。
云清:“!!!”救命。
风烛捂脸,救不了。
云清苦于嘴里奇奇怪怪的味道,但同时,糖豆里蕴含的灵力也滋润着他干涸的经脉。
云清:“?”
当即他也顾不得嘴里那奇怪的味道了,连忙打坐恢复灵力。
风烛拉着南严青在一旁往储物袋外掏小说:“我总觉得你师父说的好像我看过的一本话本子。”
南严青附和:“你别说,我好像也在哪听说过。
终于让他们翻到了:
《邪王:逆天之唯我独尊》
两人絮絮叨叨:
“你看这男主人设和那邪修好像,都有玉佩老爷爷。”
“可是那邪修那么丑,这男主还有八十多个美娇妻呢,哪有男主这么丑。而且活了那么久才金丹期,垃圾。”
“也对,但你见到他长什么样了?”
“直觉。”
“。。。。。”
等云清醒来看到的便是二人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假装咳嗽:“咳咳。”
风烛抬眼看他:“佛子你好了?快来,我们研究出打败邪修的方法了!”
云清:“???”
不是,他就打坐了一会,他错过了什么?
云清看看他俩,欲言又止:“所以你俩打算让那邪修谈个恋爱,最后改邪归正?”
风烛和南严青有点懵,什么?
云清掏出法杖:“太麻烦了,直接超度。”
二人展开手里的书:
《大诰》
“我们怎么会对仇人如此善良。”
云清:“……”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