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都城,东京汴梁。
大宋天子,皇帝赵佶端坐在高高的金銮殿上。
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奏报,下面跪着的文武百官,战战兢兢地低着头。
一股无名的压迫感,充斥在大殿里。
正是七月天气,群臣却不寒而栗,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尖锐而乖张的声音划破沉寂:
“又有一个贼寇建国了!窃据我大宋五座州府,数百万人民啊!你们作何感想?”
赵佶阴阳怪气了半截,突然发现多说无益,于是把手中奏报一扔。
摊开双手,斜躺倒在龙椅上,一副摆烂的模样,有气无力地说道:
“众位爱卿呐,谁有良策,可诛灭此贼啊!?!”
赵佶一连问了三遍,下跪文武百官无一人敢出列对奏。
赵佶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指着下跪百官骂道:
“尔等庸庸碌碌之辈,哪一个不是累世公卿,世食宋禄,然值此朝廷用人之际,竟无一人敢言!”
赵佶说到此处,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到龙椅上,腾地一声巨响,吓得群臣纷纷抬头观望。
然而赵佶眼睛却鹰眼一样,死死盯着群臣,正好与检校太尉梁师成四目对。
梁师成紧张的赶紧低下头,可惜还是被赵佶点了名:
“梁太尉,你有何良策啊?”
被赵佶这么一问,梁师成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来,出列答道:
“禀。。。禀告陛下,老子曾经说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赵佶听到此处,已经感觉到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了,但好在终于有人开口了,就没有阻止他。
梁师成继续说道:
“梁山贼寇所占据的大名府、东昌府、东平府等州府,本来就是连年遭受北辽侵扰的边地,梁山贼寇不是能征善战嘛?正好以五州相赠,让他们成为巩固我边境的长城,岂不美哉!”
梁师成也知道自己为了应付赵佶询问,仓促之间说出的话,可能不合时宜,说完赶紧跪地请求赵佶恕罪!
赵佶为了引出其他人的真知灼见,自然是不能治他的罪了,于是说道:
“无妨无妨,今日我等君臣大可畅所欲言。”
于是太师蔡京出列说道:
“梁太尉所言,虽不中听,但实有可取之处,我们何不派出使臣,将大名府送给辽人,以挑起辽人与梁山贼寇的纷争,从而坐收渔翁之利呢?”
蔡京此言一出,还不等赵佶作出回应,文武百官就纷纷赞扬道:
“太师好计谋!”
“太师英明!”
“太师不愧为千古第一名臣啊!”
“。。。。”
大殿中此起彼伏的彩虹屁,只听得赵佶拉长了老脸,只好干咳一声,提示群臣不要太过分。
群臣这才发觉拍错了马匹,顿时鸦雀无声了。
赵佶才缓缓说道:
“既然众爱卿如此赞同蔡太师所言,那就这么办吧!”
群臣于是又把夸赞蔡京之词,原封不动地转送赵佶。
赵佶无奈地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出使辽国一事,就由蔡太师、梁太尉负责吧!”
蔡京、梁师成感谢隆恩后,赵佶看一眼侍立身边的大内总管刘旭,刘旭当即宣布退朝。
朝会之后,蔡京、梁师成到童贯的枢密院碰头,选定了两个可靠之人,带领使团出使辽国。
一个是蔡京府里的陆虞候,一个是童贯府上的丁承局。
二人带着金银财宝、绫罗绸缎等礼品,悄悄离开京城,前往辽国都城。
辽国一共有五个都城,即上京临潢府(今内蒙古巴林左旗)、中京大定府(今内蒙古赤峰)、左京辽阳府(今辽宁辽阳)、南京析津府(今北京)和西京大同府(今山西大同)。
此时的大辽皇帝是耶律延禧,也就是辽国的第九位皇帝,天祚帝。
这个时候的大辽,已经被草原上崛起的金国打得体无完肤了。
国土丧失了大半,耶律延禧带着区区几千人,逃窜到了西京大同府(今山西大同)。
陆虞候和丁承局二人,带着十几个伴当,打扮成客商。
从大宋东京汴梁,到大辽西京大同府,无论如何都要经过大民领地,这日进入大民境内。
二人知道这里已经不是大宋国土,而是张悦建立的大民领土,便嘱咐手下,要格外小心。
一行人在大民境内走了三天,这天抵达济州府。
陆虞候、丁承局见济州城戒备森严,井然有序,不敢贸然进入。
便在城外一个小村子里,找了一家客店住下。
正巧遇到鲁智深、武松、石秀、扈三娘、王雷五人,出城游玩。
扈三娘见这家客店环境优美,便提议众人在这里歇息一下。
反正大家都没公干,只是闲来无事,到处走走看看。
就相当于后世的下基层调研或者研学活动吧。
于是五人打马来到客店,准备休息一下,顺便了解一下此处民情。
陆虞候、丁承局等人,本来就做贼心虚,突然这么多公人模样的人进店来。
一个个都局促不安,鲁智深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了。
但并没有声张,因为他们几人,虽然现在都是正经人了。
但依然匪气很重,外乡来的客商见了,难免有点害怕,都是人之常情。
但也合该这伙人倒霉,一个粗中有细的鲁智深,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偏偏还有个江湖经验丰富,一眼就能看出黑店的武松。
这还没完,还有个水浒第一精细人石秀,外加一个天生心细的女人和孩子。
水浒世界的细心人,算是全都来这小客店了,任凭这伙人再会伪装,也只能暴露无遗。
这不,五人进店来,都不由自主地盯着陆虞候一伙人看。
鲁智深只是有所怀疑,但没有发言,也没有表现出异常。
武松却冷冷地盯着他们,有几个胆小的伴当,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了。
扈三娘低声对其他四人说道:
“各位兄弟,你们看那伙人。。。”
众人都不用刻意再看,自然心知肚明,石秀和扈三娘看一眼鲁智深和武松。
鲁武二人给他们一个肯定的眼神。
石秀、扈三娘径直来到陆虞候、丁承局跟前,扈三娘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出门在外灵魂三问,自然难不住这二人,陆虞候对答如流:
“小的们是东京来的客商,到辽国西京大同府去,贩卖一些布匹!”
石秀看着那两人白白净净的脸,一点儿老茧都没有的双手,实在是不想再和他们废话,厉声道:
“说!你们是何人?到大同府去干什么!?”
在石秀如炬火眼的注视下,陆虞候、丁承局噗通跪倒在地,只好坦白了出使辽国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