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王对于蛊师来说至关重要,他们看得比什么都要紧,轻易不会外借。”
”尤其是这种有风险的事情,事不关己,他们绝不会参与。“
”就算杜老爷拿着黄金前去,他们估计也是不会肯的。”
道士摇摇头道。
“那是你这道人不懂,那蛊师虽本事高超,但也不过是个贪财之人。“
”当日不仅收了我们一箱银子,还拿了肃王府的金器。“
”又是在京中置办宅子,又是养歌舞姬妾,好不快活。“
”只要银子给得足,他哪有不肯之理!”
阿阮父亲心中这样想着,但嘴上却说
“道长放心,为了我的一双儿女,就算倾家竭产,我也一定想办法向那蛊师求来蛊王。”
“如此,贫道就在这里等杜老爷的好消息了。”
道士淡淡说道。
“道长可否……可否跟随小人一同前往,我怕……怕那蛇妖暗中监视,路上施害于我。“
”我手无缚鸡之力,不似道长这般法力高强,万一……”
阿阮父亲吞吞吐吐地说道。
“也好,以我多年修行,就算路上遇到,也未必怕他。”
“说不定还能现场收了他,省却这许多麻烦。”
阿阮父亲没想到那道士答应得如此爽快,立即便领着他出了山门,直奔城西一处大宅子去。
在离那里还有两条街区的时候,阿阮父亲突然停了下来,神色飘忽地说道
“那蛊师……脾性古怪,轻易不见外人,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人引见。”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小人……想请道长在这里稍作等候可好?”
阿阮父亲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搓着手,他生怕那道士生气折回,或坚持同行。
谁知道士仍旧淡淡说道
“既如此,贫道在此等候便可。”
“这附近……”
阿阮父亲四处环顾,欲言又止。
道士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当即说道
“杜老爷放心,这周边暂时并无妖气出现,请放心前去,贫道在此守候。”
阿阮父亲心中登时踏实下来,心道
“我想也是,那蛇妖此刻正帮着那丫头修宅子呢。”
“既已放了我出来,哪会时时刻刻盯着我,倒是我自己吓自己了。”
“哼,且等着我借来蛊王,到时候再一一收拾你们。”
待阿阮父亲进了那豪华的大宅子,站在街角的道士突然说道
“是贫道错了,果如阿阮姑娘所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三天便可见他真面目,我竟还心存幻想还多给了两天。”
“没想到他仍是这般不知悔改,处处算计。”
“道长也不必如此伤怀,虽然我心中恨极了他,但在心底。”
“总有那么一丝……一丝想着他会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哪怕有那么一丝丝悔意也行。”
“岂料……哼,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也好,从今往后,我也不必再有任何顾忌。”
阿阮苦笑着说道。
一旁的阿冰见她神色落寞,伸手揽住她的肩,轻轻拍了拍。
阿阮转头笑了笑,道
“我不会再为他而难过。”
接着又对那道士说道
“多谢道长将那皂荚树的秘密告知我们,这几日我们已开始动工改造。”
“不出一月便可建成新宅,将那棵树好好护住。”
道士点点头道
“那就好,那皂荚树的皂儿都生长在根部的小皂荚树里。”
“三百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数量有限,一定要好生保护,切莫乱用,另外……”
“道长可是有什么隐言不方便讲?”
阿冰见道士面露犹豫便主动问道。
“也不是不方便,只是贫道的一些个人劝告。”
“道长请讲,我们必定听从您的要求。”
那道士立即摆摆手道
“也非我的什么要求,只是那皂荚树吸收冥界幽力多年,据说还有很多未曾探知的秘密。”
“但做人莫要贪心,你们能遇到便是缘分,得到自己所得便好。”
“过分探究,恐……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我懂,多谢道长相告,日后,我只用那些皂儿来疗养即可,其他概不探寻。”
“此生,我也只愿陪伴阿阮左右再不分离,亦不让她再受任何苦楚,其余事情,非我所求。”
阿冰望着阿阮深情地说道,阿阮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那道士欣慰地点点头,又道
“唉,说来也是贫道的错,我若不盲目轻信他人,将你困在阵中,你早几日回来,阿阮姑娘的脸也不至于……”
“此事与道长无关,您也是受了别人欺瞒。”
“他们那些伎俩手段,不知道的很容易上当受骗。”
“如今,您也是见识过了的。还有……”
阿阮欲言又止。
“阿阮姑娘但讲无妨。”
“我真的……非得留下肚中这个孩子不可吗?”
阿阮神色黯淡地说道。
“阿阮”,
阿冰听见这话将阿阮的肩搂得更紧,哽咽地说道
“道长说过,你的身体……不适合……”
当日在乱葬岗时,这道士便替阿阮把过脉,说道
“阿阮姑娘月份已大,马上就六个月了,若是强行拿掉这个孩儿,恐会危及生命。”
“况且你长久以来气滞郁结,血气不畅,加之本就身子孱弱,若再遭此一罪。”
“即使一切顺利,将来……将来恐怕会落下永远也好不了的病根。”
“阿阮”,
阿冰接着柔声说道
“这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跟别人没关系。”
“我们一起养他,他会很好的,道长也说过,他会是好孩子。”
阿阮见阿冰眼中悲伤满溢,神情急切,心中也十分难受。
她伸手抚了抚阿冰的脸颊,苦笑着说道
“是我自己命苦,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那道士见此情景,心中愈发愧疚,对那对父子更是厌恶倍增,过了一会说道
“只怪我道行不够,若是师祖在世,定能治好阿阮姑娘的脸,今日你们也不必冒此风险。”
“道长无需自责,他毁了阿阮的脸,这仇我必须得报。”
“况且,那蛊师为了钱财做出这等恶事,还不知有多少人都遭过他的毒手。”
“他行此偏门左道,残害无辜,理当有人来除了这个祸害。”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也是他咎由自取。”
那道士叹道。
阿阮父亲自然不知道这道士已经知道了他的一切恶行,还和阿阮他们互通了消息。
内心只盘算着哪样说辞能让蛊师将那蛊王甘愿借出。
“什么?借蛊王?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那蛊师一听要将蛊王借出,当即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坚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