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简单说了家里分家的事情,让他回去也是分家的事。
这个时候,朱竹刚出了月子不久,她自己带孩子,夜里喂奶,睡不了一个囫囵觉。
白天自己带孩子,事事以孩子优先,这日子过的充实。
姜山回到家也不闲着,主动看孩子,夜里她不让姜山帮忙。
喂奶的事他也帮不了,一个人睡不好就算了,让姜山睡个好觉。
儿子夜里睡觉三天两头的闹一闹,要人抱着哄睡。
三更半夜的,她怕吵到四邻,尽量不让儿子哭。
“大山,你想回去就回去一趟吧。”
老姜家分家,这事新鲜啊。
本质就是利益分配不均呗,老大家和老二家有意见了呗。
姜山不想回,他在这还能给媳妇多少帮把手,分家实际上跟他关系不大,家里也没有他的东西。
“咱俩的东西,让他们给寄过来?”
“一家两间房子,咱那屋分给二哥家。”
那两床被子,挺可惜的。
这边衣裳被子都是做的新的,宁愿不要那些东西,也不想跟他们打交道。
“算了吧,邮寄怪麻烦的。”
邮寄还好,俩人都不想找老家人帮忙,宁愿不要都不麻烦他们。
“我不回去,给他们写封信得了。”
朱竹调侃的看着男人,“你这是逃避啊,大哥二哥家要给爹娘粮食,到了你这得算成钱。”
哈哈哈,姜山开怀大笑,怀里的儿子见他笑也嘎嘎地跟个小鸭子似的笑个不停,还伸出小手够他爹的脸。
“我不回,没空。”表达自己的决心又重复一遍。
姜山小心翼翼给儿子扑痱子粉,托着儿子的下巴仰起头,脖子上轻轻扑一圈。
胳肢窝、大腿根……天热孩子也受罪。
……
日子过得飞快,半个月后,收到家里的信,那天小两口随便说的话竟然成了真。
天还没黑透,两人带着儿子在院子里乘凉呢。
看到信,两人就笑弯了腰,儿子也跟着瞎乐呵。
一家三口笑声传出老远。
两人互相打趣,“真说中了,你不在家照顾不到爹娘,让你多给钱。”
姜山一手稳稳抱着儿子,一手举着儿子的小手刮媳妇的鼻子,“儿子,看把你娘乐的,咱不给钱,钱留着给你们娘俩花。”
朱竹发现了,姜山处理老家的事情很是云淡风轻,信里说啥都不生气,有啥要求也不答应,理由很是充分。
反正离得远,只要他们不回去,家里也拿他们没办法。
等儿子睡着了,三口人回屋里,姜山写回信,唰唰几分钟就写好了。
蚊帐里姜山给媳妇和儿子扇着扇子,“竹子,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咱家也搞一个电风扇,有就买回来。”
电风扇一百多块钱,这山里就热这几天,朱竹觉得不太有必要。
“不买也行,那么老贵,咱还不如买肉吃呢。”
姜山不心疼钱,“贵是贵了点,这东西抗用,能用老多年。跟吃肉不冲突啊!”
让媳妇和儿子过的舒服一点和吃好一点不冲突,他有那能力,两者都能做到。
中午头子,媳妇怕热着儿子,扇子就不停,他心疼媳妇,开着风扇,俩人都能睡个好觉。
他坚持,朱竹也不说啥了,有个风扇大夏天的确实舒服。
临睡前,朱竹忍不住又念叨了一遍,“你去游泳的时候,要万分小心,有水深的地方太危险了。水火无情,可不能大意。”
姜山点头答应着,“放心吧,我不是一个人去的,跟他们一起呢,水底都探过了。”
睡着之前,她还想着,这一世的变化有好也有坏。
姜山瘾太大了,有空就去游,弄的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给媳妇和儿子肚子上的毯子盖好,姜山学的可不只是游泳,他瞒着媳妇怕媳妇担心不让他学了。
他学的是在水里憋气,还有憋着气在水里游,各种水里的本事他都学。
不光学,还得练,在水里不光做到不害怕,还要游刃有余。
等儿子大大,他就教儿子游泳,最好媳妇也学会,夏天有空就去游一游。
儿子水性从小就练,练好了练成了,这是他能想到的让儿子在水中也将危险降到最低的办法。
未雨绸缪,这是他能为儿子想到的自己还有能力做到的。
为了学这个,他拜了好几个师傅,那几个小子从他手里弄了不少吃的。
他可是下了血本的。
自从生了儿子,媳妇就不能陪他熬夜学习了,他一边学习,一边给媳妇和儿子扇风。
姜家的灯是家属院里最晚熄灯的。
·
隔壁杨家,这个点杨云早就坐在板凳上打哈欠了,跑山很累。
“闺女,你看着点虎子,别没事就往你婶子家跑。”
杨婷婷撅着嘴,“我可看不住,一个转身人就没了。”
杨龙替弟弟说话,“娘,虎子过去跟小弟弟玩会,婶子乐意着呢。”
“得了吧,他那是去哄孩子啊!”
杨云都不好意思说,虎子那是去馋九九呢,动不动就把九九给惹急了哭。
偏竹子还在边上哈哈大笑。
天天把九九逗哭了,他自己撒腿跑了,留下九九转着眼珠子找人……
深夜,杨云上了趟茅房,洗个手看着边上姜家还亮着灯,没听到九九的哭声啊。
跟儿子和闺女说,“你俩快去睡吧,剩下这点我们自己干。”
俩大孩子打着哈欠,洗手回屋睡觉去,屋里炕上虎子睡得四脚八叉的。
杨云问自家男人,“姜山这么晚还不睡?”
杨涛仰头瞅了一眼,是亮着灯,“是不是也在干活?”
“竹子又不去跑山,没活干。”
家属院里为数不多不去跑山的女人,就是朱竹了。
没人给她看孩子,九九太小,总不能抱着孩子去山上吧。
“你明天还去吗?”
杨涛这话问的不走心,杨云气得瞪眼,“你要累死我啊,我就不能歇一天了,天天三点起,我不累啊。”
“你小点声,喊什么!我就随口问问,你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今儿快下山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窝子,都顾不上挑,幸亏多带了一个麻袋。
收获是喜悦的,也是辛苦的。
背下来累得腰酸背痛,还连夜捡出来,杨云要歇一天。
不行,歇两天也行。
吼完了,杨云那股火气出了,想起白天她们说的,问问男人说不定知道点啥。
“哎,我听她们说有个什么考试选拔,姜山有戏吗?”
这次换杨涛瞪眼了,“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说了算。是我也不告诉你,有纪律你不知道啊。没点自觉。”
杨云有时候真是服了男人的小心眼,这就是嫌她刚才说话大声了,还给她的。
“你知道我问的什么啊,别给我扣帽子,咱两口子随便说说。”
用更小的声音问了一句,“这次应该没戏吧?姜山刚当营长没多长时间啊……”
有没有戏杨涛真不知道,他就知道姜山也是有机会的。
至于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个人能力了。
当然,除了个人能力,还要看命。
有些人没那个命,所有的努力都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