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尴尬地笑了笑,“倒也没有这么严重吧,我虽然觉得月月有点虚荣,但她也不可能会喜欢人品差的人,再说付衡在学校里那么有威望,不可能有这些问题的,就只是小时候不懂事罢了。”
丞童最后说道:“张月只是崇拜他罢了,她有男朋友,不可能会对他有其他想法。”
接下来的对话再没听到,张月转身离开了寝室门前,是在那一刻,她对丞童的嫉妒已经到达了顶峰。
像她这种如此伪善的人,丞童竟没有丝毫怀疑地选择信任她,对比丞童的完美,越发显得她自己卑鄙、龌龊又肮脏。
她怎么可能会不清楚付衡的为人?像他那样的人,她再了解不过了。
可就是因为了解,她才想要去攀登,甚至心里也幻想过与付衡在一起后,她可以甩了红毛。
但要先拿下付衡才行,她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红毛是兜底用的,至少他在老家那边的条件值得她吹嘘。
而能与付衡在那次聚会里发生“那件事”,原本也是张月的处心积虑。
她在聚会当晚假装醉了,实际上她喝的并不多,但是可以借着酒意黏在付衡顺便,所幸他没有拒绝的意思,就算他把张月当成送上门来的免费甜点她也不介意,只要能利用这个晚上缠上她,张月不在乎他如何看待自己。
可惜她自以为了解付衡,却没算到那一晚对她来说,堪比炼狱。
6.
聚会当天在院子里刚见到付衡时,一切都还很美好。
直到现在,张月也还记得付衡那天的打扮,他穿了件奶油色的卫衣,棒球帽是砖红色的,刺绣是“LA”,牛仔裤的颜色是中蓝调,球鞋是咖啡色,整体看上去很清爽,像是一块刚刚装裱好的点缀着蓝莓的鲜奶慕斯蛋糕。
张月喜欢吃蛋糕,她的眼睛亮起了光,像是一只看见了溪流的母鹿,忍不住吞咽了口水。
率先走到付衡身边的韩文尧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和他示意。
付衡立即转头看向张月,他是笑着的,赞美她:“今天真漂亮。”
张月只和他对视了短短一秒,有些局促地躲避开视线,那是故作羞涩的把戏。
胡义笑眯眯地打量着张月说:“身材好就是不一样,穿什么都带劲,前凸后翘,凹凸有致!”
张月腼腆地笑着,和大家说她也会烤肉,就走到付衡身边帮忙。
夜晚的院子里浮动着青春的荷尔蒙,付衡的身上有一股很奇特的香味儿,伴随着挂在屋檐下头的小音箱里播放的电音《Faded》,张月竟有些沉醉在这个时刻。
微风,傍晚,啤酒,音乐,付衡……
她觉得这才配叫做人生。
而付衡叮嘱她别把烤串烤糊的时候,会握住她的手给肉串翻面,他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张月一时分不清自己的身体上跳跃着的究竟是激动的寒颤,还是电流。
夜晚10点,一群人围坐在院子外的篝火旁,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啤酒。
大家今天都很快乐,酒也喝了不少,在篝火旁闲聊、唱歌……张月感到付衡的眼神总是时不时地飘向坐在对面的自己的身上。
她也在看他,两个人都像是在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最终,付衡拿出烟盒与打火机,和身旁的宋烁说了句“我去抽根烟”,然后看了一眼张月。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神里却暗藏着信号。
张月最后喝了一口啤酒,和坐在自己身边的王曦说:“我去个厕所。”
王曦问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张月立刻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们在这里玩就好。”
她转身立刻,追着付衡的脚步来到后院的小树林时,却没有找到他。
树林里黑漆漆的,她能听见不知名的昆虫的叫声。
真是怪异,这个时节竟然还会有虫鸣。
夜深人静,空气胶着。她感到燥热地脱掉了薄薄的针织衫,露出了光洁白皙的臂膀,正准备拿出手机打开电筒,一道光亮却从前方照射过来。
付衡一手拿着电筒,一手捏着他抽到一半的烟,袅袅烟雾中,他缓缓走向她,把烟递到她面前:“尝尝吗?”
她迟疑地接过,抽了一口,立刻被呛得咳嗽,他的手顺势探过来,扶在她后颈上,凑近她耳边沉声念了句:“张月,你妈难道没告诉过你,女孩子不能随便抽男人递来的烟吗?”
他的声音渗进她心底,像是在她心口开了一枪。
张月的思绪有些混乱,加上酒精作祟,她像是拥有了莫名的勇气,竟然敢在他面前抬起头,没有迟疑地吻上他的嘴唇。
这就像是个信号。
一个允许鬣狗可以肆意撕咬母鹿的信号。
但在张月看来,那个充满了烟味儿的吻更像是梦的开始,哪怕是噩梦,但最初却是万花筒一般瑰丽美好。至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张月有那么一瞬间像是失忆了一般。因为他捧起她的脸亲吻着她的时候,她只感到眼前是琳琅满目的璀璨与迷乱。
他亲吻的很用力,声音像是气泡一样破灭、重组,又像是开瓶盖一般的响声,有些煽情,有些色气,天旋地转间,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张月猛然间惊醒,付衡则是将她拉到自己身后藏起来,然后抹了一把嘴巴,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身影。
对方的手机电筒晃在付衡脸上,然后笑道:“怎么跑这里来了,大晚上的打猎啊?”
付衡看出对方是韩文尧,不以为然地说了句:“你还好意思说,哪有人会自己单枪匹马的打猎,不得一起吗?”
“那也不能在这啊。”韩文尧有些不满似的,“又不是原始社会了,还是要文明些,再说了,胡义这院子里好多房间呢,选一个你喜欢的用不就行了嘛。”
付衡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就暂时离开张月身边,径直朝前走去,还对韩文尧交代道:“我先去找个隔音好的房间,你在这等宋烁过来,让他把人带来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