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浩歌沿着公路一路向前,时不时还看看身旁车内的情况。
一路看下来,每辆车里都堆满了行李,但里面的人却不见了,车里还有一些食物的残渣,并没有发霉变质,看起来车主离开的时间并不长。
车都开到这里了,饭都吃了一顿了,不继续往前反而是弃车离开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一路都是弃车人?
祝浩歌撑着伞继续向前,雨越来越大。
桥下的车辆还算是排队的队形,到了桥面上,车辆就有些杂乱了,歪七扭八的,追尾的有,磕碰的也有,似乎前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惊到了司机让他们同时踩下了刹车。
祝浩歌走上大桥,车与车之间的缝隙已经不足以让他穿行了,他只好爬上车顶,在车上闪转腾挪前进。
直到走到车队的最前方,他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这里的车都停住了。
这座桥,竟然是一座断桥!
长有二三百米的大桥当中有一个巨刀斩断般的豁口,将大桥一刀两断!
祝浩歌站在最前面的车顶往下看,桥下是一张白色大网,看那多边形的形状,是蜘蛛网没错,只不过那蛛丝足有麻绳粗细,看上去异常坚韧。
蜘蛛网下是湍急的河流,不知道是不是前些日子暴雨的缘故,这条大河的流速异常迅猛,撞击两岸发出巨大的冲击声,将惊涛拍岸这个词具象化了。
河流奔腾中,有几条明显异化的大鱼从水中跳起,好巧不巧正好撞上了蜘蛛网,那足有人高的大鱼便瞬间被死死黏在了蛛网下面,任凭那鱼如何挣扎也无法重新回到水中。
蛛网剧烈颤动,引来了大量的蜘蛛。
半人高的蜘蛛从桥下疯狂涌出,爬上蜘蛛网,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将那几条大鱼分食干净,重新修补好蜘蛛网,随后散去。
这些蜘蛛行动整齐划一,像是令行禁止的士兵。
士兵?
祝浩歌内心涌起一阵不安的感觉,他扔下雨伞往回狂奔。
地面忽然开始震动起来,身后断桥陡然崩塌,桥面上的车辆从桥上坠落,无数钢筋碎石混合车辆坠向蜘蛛网,大块的石头和汽车被蜘蛛网拦住,小块的砖石顺着蛛网缝隙落入水中。
祝浩歌无暇回头,他在车流之中快速穿梭,一刻不敢停留。
身后传来轰隆巨响,断桥彻底崩塌,下面的蜘蛛网大概也没有兜住,只听得巨石破浪,震耳欲聋。
七八只树干粗细的蜘蛛腿扒住岸边断桥,随后一只体型远超周边建筑的巨大蜘蛛从断桥下钻了出来。
这只蜘蛛形态和学校里的那只大不相同,不仅体型比学校那只更大,身上的蜘蛛腿数量也几乎翻了一倍,密密麻麻如同一只蜈蚣球!
它并不如之前那只蜘蛛一般颜色花哨,浑身都是漆黑的外壳,雨水冲刷之下隐隐能见到甲壳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它的脑袋像是一株多肉一般在脖颈处盛开,分成了三个。每个脑袋上都是一张人脸。
那不是正常人的脸,而是由无数人脸拼凑起来的,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的鬼面!
脸是人脸,可眼睛却依旧是蜘蛛的全瞳,幽绿的眸子里都是野兽的疯狂。
它的腹部不再是昆虫的腹尾,而是一个令人作呕的肉团,肉团下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里面的经络和血肉依稀可见。肉团之中杂乱拥挤地插满了人的手和腿,那些肢体以一种畸形的方式不断扭动挣扎着,似乎仍旧具备生命。
有些手还在徒劳地抓挠着空气,手指不正常的弯曲蠕动,手掌上还有着干涸的血迹。而那些腿则是一遍又一遍地弯曲蹬出,似乎试图挣脱肉团的束缚,殊不知那徒劳的挣扎只是让湖面变得更加恐怖血腥!
那二十多条蜘蛛腿上长得不再是刚毛,而是锐利的倒刺!每一根倒刺都犹如一把黑色镰刀,闪耀着嗜血的冷意。
祝浩歌沿着公路狂奔,一片巨大的阴影却已经将他笼罩起来!
他抬头看向房车,只见驾驶舱中黄枫不断挥舞着双手,刘帅则是焦急地指着胸前。
祝浩歌没有丝毫犹豫,扯断脖子上的挂坠!
“苍骨铠……”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出口,一截蜘蛛腿就在他身边落下!
祝浩歌就地一滚,贴着蜘蛛腿绕到另外一边。
“苍骨铠甲!”
银色重剑在他手中成型,而正在此时又是一截蜘蛛腿落下!
房车中的众人眼睁睁地看着祝浩歌被蜘蛛腿砸下,生死不知!
“特娘的!”曹宇踩着桌子打开天窗爬了上去。
他站在车顶用力一拉,将隐藏在车顶里面的机枪抬了出来,拉上枪栓对准眼前的蜘蛛扣动了扳机!
曹宇显然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重机枪的后坐力。纯手持重机枪的后坐力恐怖得惊人,即使曹宇用自己的大肚子顶住也无济于事。
不过是开了几秒的枪,他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遭到泰森的连续重击,里面的脾胃肾肠都被打蛋机搅和在了一起,不仅很痛,而且想吐。
“我***!”
曹宇发出一声电报,再次抬起枪口,咬着牙扣动扳机。
强大的后坐力震得他脸上的肉都在晃动,他强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痛继续射击。
重机枪连续扫射蜘蛛的上半身,强大的破坏力将它坚硬的甲壳打得稀碎,蜘蛛痛呼一声,身体止不住后仰,蜘蛛腿也抬了起来。
祝浩歌背扛重剑,顶着蜘蛛腿缓缓站起,嘴边流着血。
在最后一刻,他来了一招苏秦背剑,用重剑精准地挡住了背后袭来的蜘蛛腿,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受了伤。
房车上,曹宇坚持了十几秒的射击,终于是熬不住痛,扔下枪跪倒在车顶上。
“咳咳!”
他咳嗽两声,吐了两口黄水,随后又是一口鲜血涌出喉咙,淋在机枪上。
“踏马的……”
曹宇低头看了一眼机枪上的血,虚弱地笑骂一声。
“下次一定看完说明书再……”
话没说完,他的身体就失去了控制,向后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