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我留着也没用。”
祁湛举起盒子就往地上丢,姜小满动作比脑子还快,扑在地上想要接住玉镯。
玉镯从盒子中掉出,她满脑子都是接住玉镯,手忙脚乱直直摔在地上,直到玉镯落在她手上那一刻,她的心还在“咚咚咚”跳个不停,“你疯了!”
自己小心又小心,谨慎再谨慎,软组织挫伤才拽下来的镯子,他说砸就砸了?
姜小满几乎吼着说道:“你还要活几十年,你怎么就知道你遇不到能和你共度余生的人?”
她撑着地站起来,见祁湛不说话,她把玉镯重新放回盒中,再次放到祁湛手边,“玉碎了想再复原就不可能了。”
两人僵持在这里,半晌,祁湛盯着她苦笑道:“谁能比你更好?”
姜小满又把盒子往他手里送了送,“那可太多了,你这玉镯肯定送得出去,就怕不够你送的。”
祁湛虽不情不愿地接过盒子,可脸依然阴沉着,姜小满从荷包里摸了块巧克力一并放在他手上,“这个给你甜一下,成大事之人不该被情情爱爱绊住,我先走了。”
成大事之人。
她觉得我是成大事之人?
祁湛眉心的纹这才浅了几分,巧克力融化在舌尖,微苦中带着一丝甜。
抱月看着蹦蹦跳跳出来的姜小满,心中暗道不妙,果然跟着她一路来到贺璟的营帐,抱月趁着这段空隙,已经在思考今晚枕头风内容了。
营帐内。
“抱松一点。”
贺璟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你现在这样算不算扰乱军心?”
“那我走了,这么大的罪名我担不起。”
居然用自己的话反击!
姜小满扁扁嘴想要推开他,没推动就捶了捶他的后背,“放开,我不想蹲大牢。”
贺璟轻笑着把玩着她的发丝道:“我想你。”
这话姜小满爱听,她偏过头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一直到贺璟主动松开手,姜小满把带着玉镯的胳膊抬到他眼前,“祁湛昨日送了一只玉镯给我,我今日是来把玉镯还给他的,我说我已经有送我玉镯的人了。”
贺璟心中默念了几遍祁湛的名字,面上依然挂着温润的笑,拉着她放下胳膊,“喜欢吗?”
“你送的我都喜欢。”
“你要去陪你师父用饭吗?”
姜小满最不喜欢看他这副有话不直说的样子,“当然…”说着转身朝外走了几步。
突然,她的手落入一只温热宽厚的大手,略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可以留下陪陪我吗?”
姜小满脸上漾着得逞的笑,但在转身前尽数收起,“既然你这么想让我陪你吃饭…”姜小满正经不过三秒,说着说着嘴角就扬了起来,她边笑边道:“那我就陪陪你吧。”
贺璟看着她逐渐咧开的嘴角,突然明白了,但只能无奈地捏捏她的鼻尖,自己在她面前一点办法都没有。
今日菉竹和品月都没有跟着来,可抱月在营帐外也不好过,元宝笑呵呵跑进跑出伺候着,闲下来还不忘挑衅两句。
一个小太监也敢在自己眼前蹦跶。
抱月忍了一盏茶的工夫,终于忍无可忍,眨眼间剑鞘已经架上元宝脖子。
“玄校,玄校!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一枚石子弹开了他脖子上的剑鞘,抱月向后踉跄几步后便看见一道黑影挡在元宝跟前,整个人煞气十足。
“元宝在外面干什么呢?”
贺璟用帕子给她擦了擦蹭到脸上的油,“不用管他。”
“庄子上的麦子已经收得差不多了,再等上几日军营也能吃上白面了,但是没有你原来看见的那么白。”
庄子里两个水力磨坊转个不停,姜小满保留了几乎所有的麦皮,一来可以增加产量,二来可以增加营养。
只是磨出来的成品面粉颜色实在算不上好看,黄黄白白的,主打一个健康。
“军营有粮食,你们自己多留些。”
…
刚一到时间,姜小满马上放下筷子,推着贺璟去出去练兵,“改日见。”
贺璟心里那一丝侥幸也被她彻底浇熄,委屈巴巴地盯着她,闹脾气似的拉着她不肯松手。
姜小满眼里,贺璟就像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那自己算什么?
狠心主人?
姜小满摸了摸他的头道:“好啦好啦,晚上见。”
贺璟仍嫌不够,弯下腰把脸伸到她面前。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腻歪。”
他脸上带着笑也不说话,只是脸压根没有挪开的意思。
姜小满挣开他的手,把他脸掰正过来贴了上去,踮着的脚正要放下,腰侧突然被人紧紧攥住,无尽的思念在吻中肆意释放。
“唔—”
贺璟另一只手顺着她的手揉捏把玩,正好捏到她手腕痛处,他这才发现她手腕上的青紫,心疼道:“怎么伤成这样?”
“镯子有些小,摘下来的时候扯到了。”见贺璟又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用另一只手推了推他道:“早就不疼了,你快去训练场吧。”
贺璟捧着她手腕不放,坚持着给她上药,上了药还不愿离开,姜小满连推带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送走。
也看见了脸上带伤的元宝。
刚刚殿下离开时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现在见到姜姑娘,他马上躲在姜姑娘身后,“公子,她打我。”
要多柔弱就有多柔弱。
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反观抱月,周身不见狼狈,连请罪都带着优雅。
姜小满一手拉着一人,一个坐在左边一个坐在右边,像幼儿园下午茶一样,从包里摸出几块糖分给两人,“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她¥@;#*》”
“他#%+|&!”
姜小满两边耳朵嗡嗡作响,比田里的鸭子还要闹腾,嗡着嗡着她也听了个大概,也听到了玄校。
虽然见的次数不多,但她对玄校印象深刻,黑面神,看着能打一百个。
“玄校不是去帮你了吗?”
提起玄校,元宝更委屈了,“他说我活该然后就不管我了,我们好歹相识多年,在外面相依为命那么长时间,他看着我被打成这样,实在太无情了。”
姜小满小零食吃得“咔呲咔呲”,点了几下头道:“他说得也没错。”
元宝哭得更大声了,“但是她下手也太狠了,我这样还怎么见人呀?”
看着他脸上斑斑点点的伤,姜小满有些为难的对抱月道:“他说得也没错。”
抱月摸出一个小药瓶丢给元宝,别别扭扭道了歉,她本只想吓唬他两下,可他的话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把她心底的火气也激了起来。
元宝拿着药瓶抽抽嗒嗒,姜小满用胳膊碰了碰他,元宝也不情不愿道了歉,最后还不忘跟在她们身后说上玄校几句坏话。
“哎哟。”
元宝突然矮了半截下去,一颗小石子滚落在一边,元宝半条腿发麻,半天站不起来,“我以为玄校走了呢。”
“他没走吗?”
抱月指着一棵树对姜小满道:“他在那棵树上。”
玄校本也没想隐藏踪迹,这会被指出来了也就现了身,元宝想逃,但腿还僵在那里。
“殿下吩咐玄校在此保护姜姑娘。”
姜小满看着压迫感十足的玄校,心中后悔没让菉竹跟来,怎么不让空青来!
“他连我都保护不了,他靠不住的。”
元宝终于挪到了姜姑娘身后,安全感十足,语气也嚣张了起来。
“有抱月陪着我很安全,你还是去训练场吧。”
玄校抬起眼皮,视线扫过抱月和元宝又重新垂下眼皮,“军令不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