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大江之上,宋阀大船乘风破浪。
船舱内继续围炉煮茶。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寇仲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只感觉一股霸气扑面而来。
“是不是很霸气?”宋师道微笑着问道。
“没错,确实很霸气,听完这句话我都想看看,这么霸气的话,要怎样霸气的人才能配得起。”寇仲一脸向往,仿佛那霸气无双的人物就在眼前。
“听说这只是前半生的批语,后半生的批语随着那个相师的消失就消失了。”宋师道神色略带遗憾,轻轻摇了摇头。
“这么厉害的相师,难道被那个雄霸给灭口了吗?”徐子陵眉头微皱,不禁猜测道。
“也许是吧。”宋师道的回答模棱两可,让人难以捉摸。
“这种大人物对小小的相师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兴趣的,也许是那个相师算出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得不隐藏起来了。”宋玉致突然插话,她的眼神中透着几分聪慧。
但她没有想到,哪里有什么相师啊,不过是雄霸故意放出来的风声罢了。
雄霸的形象,人设就是行事霸道至极,在西域可谓是只手遮天。
其威名令人胆寒,手段狠辣无情。
但凡有忤逆他之人,皆落得凄惨下场。
他的三分归元气更是威力惊人,让人望而生畏。
而那神秘的相师,自从留下那句惊世批语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若人间蒸发。
其身份和去向成为了江湖中一个解不开的谜团,为雄霸的崛起更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无名和雄霸都如此匪夷所思、惊世骇俗,那另外的人岂不是也这般超凡绝伦?
寇仲和徐子陵两人不禁心驰神往,满心渴望能一睹这种傲视诸侯的绝世高手的绝世风采。
傅君绰却是内心凄然无比,原本在她心中,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她的师傅傅采林已然是绝顶中的绝顶人物,却未曾料到,能够力压她师傅一筹的竟不止一个,甚至可能多达五个。
那天剑无名就不必多说了,那是在她眼前真实发生的,这根本就无从否认,她可不像高丽半岛后世那些不知廉耻的类人生物那般厚颜无耻。
至于雄霸,她虽未曾亲眼得见,但是他那辉煌骇人的战绩清晰可查。
西域那个地方她虽说不是了如指掌,但她也清楚那里有着不下于高丽的诸多国家、部落。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片地域,却都被雄霸一人压服,开创了帮派统治国家的惊世先例。
此人定然是一个不下于天剑无名的绝顶高手,换言之,其武功造诣必在她的师父傅采林之上。
傅君绰不禁悲从中来,有种想仰天长叹的冲动:“悠悠苍天,何薄于高句丽。”
“要说这东西两人所作所为跟中原没有直接关系有,但是不大的话,那这南北两人跟中原的关系就大了去了。”宋鲁面色凝重,缓缓说道。
“南山巅上火麟烈,北海潜深雪饮寒。”寇仲一听,顿时兴奋起来,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这南山巅上火麟烈,说的是蜀中天地会的总舵主断帅。”宋鲁捋了捋胡须,接着说道。
“天地会?这跟天下会有什么关系吗?”徐子陵心思敏锐,再次发现了关键的盲点。
“目前没有发现有何关系,也许是个巧合罢了。”宋鲁微微摇头,神色间也带着几分疑惑。
“那天地会太可恶了,都是大坏蛋。”宋玉致气得小脸通红,鼓着腮帮子说道。
“啊?这......”寇仲、徐子陵和傅君绰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诸位不要放在心上,是我们的问题。”宋师道看出了三人的窘迫,赶忙开口解释道。
“没错,那个天地会在我大姐成婚之日当众杀了我姐夫的全家,个个都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宋玉致气愤难平,像个小孩子一样跺着脚。
“啊,这么可恶的吗,那武林中人不会群起而围攻吗?”徐子陵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地问道。
“打不过,没有人明知是死还会去白白送死的。”宋师道无奈地摇头叹息。
“别人都欺负到你们宋阀的头上来了,你们就这样没有反应?”寇仲的话犹如锋利的刀子一般,直直地插在宋阀众人的心窝上。
“本来家父都准备出发了,但是天地会的人送来了一段树枝,是被天地会总舵主断帅出手砍断的树枝。家父看着树枝上的剑痕,转身就回到磨刀堂里了,还下令宋阀的人不准踏入蜀中半步。”宋师道再次苦笑,脸上满是无奈与不甘。
“啊?这......”寇仲等三人再次哑口无言,被这惊人的消息震得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是自知打不过,就当做没发生?
“现在蜀中由天地会掌控,什么川帮、什么巴盟,都得看天地会的脸色行事,说是一手遮天并不为过,跟天下会在西域的情况相差无几。”宋鲁深吸一口气,总结说道。
“那北海潜深雪饮寒说的是谁?”寇仲此时已急不可耐,双眼放光,这可比在酒楼里听来的故事刺激多了。
“你们都知道前面的雁门关大战吧?”宋鲁不答反问,目光扫过众人。
“知道,知道,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这有什么关系吗?”徐子陵满心疑惑,眉头微皱。
“当然有,要不是有那位的出现,雁门关搞不好就被突厥人攻破了。”宋鲁面色严肃,语气沉重。
“哈?一人决定战争的胜负吗?”寇仲一下子傻眼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心中惊叹这又是一个惊世骇俗的人物。
“没错,那位前辈叫做聂人王,外号北饮狂刀。”宋鲁神色坦然,丝毫不因年纪比对方大而感到羞耻,在他心中达者为师,英雄不问出处。
“北饮狂刀?”寇仲听得有点魔怔了,喃喃自语道,“这些人的外号怎么一个比一个狂?”
“北海是北方漠北的一个大海,海水深不可测,北海潜深形容那位聂人王前辈深不可测的功力。雪饮寒是因为聂人王前辈的宝刀名为雪饮刀,寒气逼人,削铁如泥。”宋玉致宛如一个学识渊博的大家,详细地为众人科普着。
“聂人王前辈在突厥十万大军围攻雁门关的时候,突然出现。他如同一尊战神,以无敌之姿救下了数万百姓,也解了雁门关之围。不仅打败了始毕可汗的金狼军,还击败了突厥人的守护神武尊毕玄,逼得突厥人不得不签下城下之盟。”宋师道绘声绘色地讲解着,仿佛当时的场景就在眼前。
“十万大军,武尊毕玄,城下之盟。”徐子陵低声重复着,提取出这些令人震撼的关键词。
“没错,你说的这些,一般人面对一个都足以流芳百世了,但他同时解决了三个。”宋鲁轻抚胡须,眼中满是敬佩之色。
“难以想象,难以想象。”这下轮到徐子陵魔怔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惊心动魄的画面。
寇仲也好不到哪去,他和徐子陵不过就是市井中的两个小混混,平日里哪曾接触到这种惊天动地的密闻,此时震惊得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傅君绰的脸色倒是好看多了,看到邻居中原也有这般苦难,自己心里就好受了一些,果然别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乐。
她心中这般想着,那原本紧蹙的眉头也稍稍舒展开来。
“现在北方一带没有被突厥人侵扰,多亏了当初那个城下之盟。”宋鲁感慨道,目光中透着几分庆幸。
“那个城下之盟一定很多很多的条件吧?”徐子陵眉头微蹙,疑惑地问道。
“没有,只有一句话。”宋师道表情轻松,甚至带着些许开心。
“什么话?”寇仲的好奇心再度被勾起,迫不及待地追问。
“但使北饮狂刀在,胡马不度雁门关。”宋师道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敬佩与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