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唬得了别人,可唬不住春花。
毕竟小丫是从钱铁生家的果园子里挖出来的。
小丫早就吓得够呛,她躲在春花身后,带着哭腔说道:“姨姨,咱们回去吧,我不上学了。”
春花咋能让小丫成为盲流子,索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不是你这人,我说了不认识你还不走,你啥意思啊?”
春花捡起钱铁生扔在地上的纸,指着里面的三个字“户口本”。
“行,你想耍无赖是吧?那咱们就耗着。”
钱铁生不顾春花二人,又侧躺在沙发上。
只是手里的烟抽得更快了。
僵持了一个多小时,他猛的起身。
脸上带着坏笑。
“你想要户口本让孩子上学的是吧,可以呀。孩子你给我偷走了,我不跟你计较。户口本给你也行,你得给我拿点钱吧。”
春花没想到钱铁生这么无赖,从沙发上站起,怒视他。
钱铁生像是抓住了法宝一般,嬉皮笑脸的说道:“条件就是这个条件,你要是给我钱,我就让你把这孩子户口迁到你那去。你要是没钱,别跟我耗着,赶紧回去吧。”
一边是死皮赖脸的钱铁生,一边是委屈巴巴的小丫。
春花咬着牙。
她点了点头。
“你这哑巴什么意思啊?给钱还是要走?”
见春花没动,钱铁生突然咧嘴大笑。
他慢慢的伸出了两个手指。
“这孩子我也养了几年,总得给点营养费吧。我也不跟你多要,给我两千块钱,我就让你迁户口。”
春花关节捏的发白。
两千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赶上收成好的时候,可是她一年的收入。
钱铁生挑着眉毛。
“你到是给还是不给?我看你个哑巴是个穷光蛋,也拿不出这钱。让这孩子当盲流子去吧。”
春花一咬牙,点了点头。
可又抽出空空如也的口袋。
“没拿钱是吧?没关系,你写个欠条也行。”
村子挨着村子,钱铁生也不怕春花跑了。
看着春花没走,钱铁生又拿来支笔,写下欠条。
看着春花在上面按上手印,钱铁生才把欠条折好,放在怀里。
春花伸出了手。
钱铁生却又耍无赖的说道:“欠条我是收到了,可不是现钱,而我心情不好。除非你给我伺候好了……”
说着,要扒春花的衣服。
春花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也早就被钱铁生气的怒火冲天。
眼看钱铁生就在眼前对着自己动手动脚,春花实在忍不住了,提着膝盖,朝着钱铁生的裤裆撞去。
“诶呦。”
钱铁生疼的脸色煞白,直冒冷汗。
他捂着裤裆,栽倒在沙发上。
看着春花离开的背影,低声咒骂道:“你个死娘们,永远别想从我这得到户口本!奶奶个熊的,蹬了老子的子孙袋,老子今天说啥要办了你!”
从这王八蛋手里拿不到户口本,春花只能另想办法,带着小丫快步朝着村外走去。
听着后面有人跑声,春花回头一看,竟然是气急败坏的钱铁生。
正赶春耕,村子里没有啥人。
就算钱铁生把她按到沟里,办了她,也不能被人知道。
钱铁生越想越亢奋,追着春花加快了脚步,就像只发了情的公狗。
春花看出钱铁生来者不善,拽着小丫,使劲往前跑。
可女人哪能跑得过男人,况且春花还领着一个孩子。
眼看就要被追上了,一辆黑车拐了过来。
春花定睛一看,那不是李村长的奔驰吗!
她忙朝着车挥手。
“你个死娘们,可算逮着你了,今天让我好好爽一把。”
钱铁生跑到春花身后,拽住她的衣服,揪住了她的头发。
谁知村长的大奔竟然在身边停了下来。
钱铁生暗叫不好,拽着春花要往旁边走。
谁知郑晓打开车门,从里面走了出来,厉声呵斥道:“钱铁生,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放开小嫂子!”
“小嫂子?”
钱铁生吓的一愣,赶忙松开春花,一脸狐疑地看着郑晓。
“郑晓,你说的啥意思啊,什么小嫂子,这哑巴跟李哥了?”
郑晓也没解释,拉开车门,让春花和小丫进去。
看着汽车尾灯远去,钱铁生喃喃自语。
“我擦,我差点把李哥的女人给办了?”
“小嫂子,你们咋在这,咋还被钱铁生追?”
郑晓看着后视镜。
春花递过去一张皱巴巴的纸。
郑晓瞄了一眼,说道:“你跟钱铁生要户口本啊?你旁边这孩子的?”
春花点了点头。
“那我估计你是要不成了,钱铁生去年就把这孩子的户口注销了。”
郑晓天天跟在李生旁边,自然知道李生给小丫开死亡证明的事。
“啊?”
春花咋能想到小丫现在根本没户口的事,一脸焦急。
“这孩子要上学了是吧?没户口本是难弄。”
郑晓喃喃自语。
“不行我给你带到村委会,你去问问李哥,看看他咋弄。”
郑晓心狠手辣,可也是个真男人。
两个月前答应李大根的事,他还记得。
春花的忙他该帮。
李家屯子的村委会比春花所在村的村委会气派不少。
大理石的地板,头顶挂着吊灯。
墙上挂着春花看不懂的油画。
连墙面都是崭新的。
春花跟在郑晓身后,来到一扇红木门前。
郑晓敲了敲门。
过了几分钟,里面才传来李生的声音。
“进来。”
春花领着小丫,跟着郑晓走了进去。
屋子里拉着窗帘,李生坐在办公桌后,领口隐约看到一点红唇印。
办公桌后似乎猫着一个人,半截裙子露在外面。
对于李哥的德性,郑晓早就见怪不怪了。
“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李生清了清嗓子,沙哑之中带着些许不悦。
“李哥,你还记不记得,这是李大根的媳妇。”
李生点了一下头。
“有啥事吗?”
“李哥,你还记得这个孩子吧?”
郑晓拽过来躲在春花身后的小丫。
“孟家围子的?”
“不是,是咱们村子里钱家的。”
“钱铁生家的那个啊?”
李生眉头一皱。
“去年钱铁生来村委会,不是说这孩子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