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拍了拍嘉乐,摇了摇头。
“哼,我哑巴姐姐不跟你计较,我就放过你。以后不许再欺负她们!”
嘉乐站在壕沟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柱子哪敢反驳,毕竟弹弓还指着呢。
他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
“孙阳你先回去,我护送我姐回家。”
嘉乐走在后面,不停摇晃着脑袋,警惕周围。
等到春花家里面,才摆正了脑袋,站直了身子。
春花笑盈盈的摸着嘉乐的头,心想着调皮的小子变成男子汉了。
谁成想嘉乐突然瞄了眼窗外,伸出了手。
“姐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啊?”
“你看我这么英勇的送你回家,意思意思嘛。”
春花终于明白嘉乐让孙阳回家的意图,原来是方便自己要红包啊。
她走向柜子,掏出藏在衣服里的钱。
拿了五块钱,递到嘉乐手里。
“你不许跟我妈说啊。”
嘉乐拽住春花的小拇指。
“咱俩拉勾。”
家乐把钱往兜里一塞,东张西望的跑出去了。
刚回家,就和妈妈撞个正着。
“刘嘉乐,你又去哪里疯了?”
婶子叉着腰,吓得嘉乐缩着脖子。
“我就跟我同学玩一会嘛。”
“正好我要去买酒,你上小卖店帮我买两瓶龙宾酒。别买头曲,那玩意太辣,你舅姥爷喝不惯。”
婶子说着从兜里拿出了一张十块的,两张五块的。
“我舅姥爷今天来呀。”
嘉乐接过钱眼睛放光。
“我跟你舅姥说了,不许给你红包。”
嘉乐嘴巴一撇,手往前一伸。
“你还不去买酒,干嘛?”
“给我跑腿费啊。”
“你个小兔崽子。”
婶子从兜里一摸,掏出了几个硬币。
“才五毛钱啊。”
嘉乐看着手心里的两个两毛,一个一毛,一脸嫌弃。
“你要不要,不要就还回来!”
婶子作势要抢,嘉乐嗖的一下就窜在了屋子里。
“跑腿费都给你了,你还要干嘛!”
婶子对着屋子里大声喊道。
“抓把瓜子嘛。”
嘉乐往兜里揣了两大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朝着小卖店走去。
“那个,给我来两瓶白色瓷瓶的酒,再来十个皮豆,五片辣条。”
刘婶就指着过年能多卖出点货,大年初一还在店里。
她看着嘉乐一副装大人的样子,噗嗤一乐。
“咋的,你今天要辣条就酒啊。”
“诶,我要是敢喝酒,我爸能扒下来我一层皮!”
嘉乐往兜里一摸,瓜子哗啦啦的落在地上。
“一共二十块六毛。”
嘉乐摸了半天,只有二十块五毛。
他把瓜子抓出,放在柜台上。
裤兜连底都拽了出来,可跟哑巴姐姐要那五块钱不见了。
看见嘉乐急得满头大汗,刘婶说道:“大过年的,皮豆就当送你吃了。”
嘉乐抱着酒,拿着零食袋子闷闷不乐。
赖就赖自己嘴馋。干嘛在路上嗑瓜子。
肯定是拿瓜子的功夫从兜里窜出去了。
嘉乐低头找了一路,地上除了瓜子皮,也没见到钱的影子。
回到家里,蔫头巴脑。
“妈,酒我给你放炕上了。”
嘉乐坐在炕上,看着窗外生闷气。
“哦,行。”
婶子抿着嘴,看着嘉乐的样子,忍不住偷笑。
她摸了摸口袋,里面是刚才从地上捡到的五块钱。
“嗯嗯嗯嗯嗯。”
酒过三巡,村长喝的摇摇晃晃。
“舅,你干啥去,我搀着你啊。”
“不用,不用。”
村长摆着手。
“没事,你家厕所离这又不远,他就是上个厕所。老三你坐着,不用管他。”
三叔坐回酒桌上,看着村长出去的背影,还是有些不放心。
“嘉乐,你去看看舅姥爷。”
嘉乐正在埋头干饭,听着爸爸使唤自己,气鼓鼓的嘟囔道:“你去你去,我还吃饭呢。”
“你不去是吧,那就把你舅姥爷给你的红包收回来。”
婶子说着,要抢嘉乐放在口袋里的红包。
“好好好好好。”
嘉乐捂着口袋,从炕上蹦了下去。
离着厕所还有一半的距离,只听一声巨响,厕所火光冲天。
他吓得跌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跑回屋里。
“谁家孩子放炮呢吗,还挺响。”
村长媳妇看着窗外。
“刘嘉乐,你在地上狗刨什么!”
看着自家孩子又在耍宝,婶子皱着眉头。
嘉乐吓得语塞腿软,半天才说出话来。
“妈,舅,舅姥,厕所炸了!”
“你说啥?”
三叔赶忙起身,朝着外面跑去。
几人跑到外面,只闻空气中弥漫着粪便的味道。
村长吓得不轻,坐在茅坑边上不停发抖。
凑近一看,浑身是屎。
“不是,这厕所好好的怎么能炸呢。”
村长媳妇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舅,你没事吧。”
三叔赶忙上前,扶拉起了地上的村长。
“谁家的小逼崽子,趁着我上厕所的时候往里面扔炮仗!”
村长气的面色铁青,牙齿咯吱咯吱响。
“啊!”
柱子粗着嗓子捂着脖子对天空喊道。
“嘿嘿嘿,你学的还挺像。”
王明智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炮仗,点燃扔到路边,雪地里传来啪的一声响。
“让刘嘉乐欺负你,崩死他爹个王八蛋。”
“哥,你确定是把他爹崩了吧?”
“就是他爹的声,千真万确。”
“刘嘉乐要成没爹养的孩子了,太好了。”
柱子捂着嘴,嘿嘿直乐。
突然屁股上挨了一脚,柱子趴在了雪地里。
“哥,你干嘛?”
柱子不知道自己表哥为什么突然发火,委屈巴巴的望着他。
“你才是没爹养的孩子,再胡说,我呼你嘴巴子!”
“你爸快出来了,我爸还不知道在哪。”
柱子嘟囔着,自己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
“好歹你还有个妈,我连妈都没有。”
王明志不停的扔着炮仗,似乎是在发泄心中的怒火。
“想想刘嘉乐他爸在厕所里被崩死了。”
柱子突然捂着嘴巴傻笑。
王明智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次惹的可不是软柿子,而是个硬茬。
三叔扶着村长回了家里的院子中。
村长媳妇率先一步钻进屋子里。
她回头说道:“我给你弄点热水,你先在外面冲冲。”
村长脱下衣服,虽然是温水浇到身上,可寒冬腊月的,还是刺骨的冷。
三叔在一旁,帮着擦干身体。
赶忙护送村长回到屋子里。
“奶奶个熊,村子里的兔崽子是无法无天了吗!”
村长裹着被子,敲得桌子哐哐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