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陆君寒的生日。他的母亲从养老院里跑了出来,来到他的面前。或许,在陆君寒问话的时候,还对这个母亲抱着一丝期望,她是来给自己过生日的。
但江如云仿佛没有看到儿子的期望一般,她的脸上满是急切之色,急切地道:“所以,今天,你爸爸肯定会回来陪你庆祝,对不对?”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期待,一心沉浸在和陆震霆重逢的盼望当中,完全忽略了儿子的感受。
陆君寒看着江如云的眼神,心渐渐地冷下去。那原本闪烁着一丝期待的眼神,此刻变得黯淡无光。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失望,整个人如处在冰窖当中。
他知道江如云来找他的目的,又是以他作为筏子,想要见到父亲,想要得到父亲的宠爱。
江如云的眼里心里,全都只有她自己,却没有对他一点点的在意。
也对,江如云是那个在他生日的当天可以把他交给人贩子的母亲,又怎么会在十一年之后,诚心诚意地来给他过生日呢?他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的那一丝期望是多么的可笑。
陆君寒的眼神变得冷漠而疏离,他看着江如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对,他会来,他已经多次向我提起过要跟你离婚的事。所以,这次你跟他见面,他也许会当面给你离婚协议书。”
陆君寒眯着眼,心中不可遏地充满恶趣味。
江如云身躯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陆君寒,“君寒,你是我儿子,你怎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说话?难道你盼着我和你爸爸离婚吗?”
陆君寒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好像是一座冰山,“有何不可呢,你跟爸爸本来也没有感情。”
“不对,我跟你爸爸是有感情的,他爱我!我们是自由恋爱,是你的奶奶,是你的爷爷,不同意我跟他的婚事,才会闹到这个地步!------”
江如云大叫起来,她的情绪激动,简直歇斯底里。
陆君寒却没耐心听她说下去,“不想离婚,就乖乖地回到养老院去!李伯,送她回去!”
陆君寒说完,便冷冷地起身,大踏步出门,经过江如云的身边,却连一个眼神也不给她。
陆君寒出了门,阿忠已经在门口等他,赶紧给他开了车门。
陆君寒侧首看了看阿忠,“阿忠,你的身体恢复了?”他冰山似的脸,难得表露出一丝关切。
阿忠点点头,“是的,唐小姐给我送来了一种草药膏,涂了那种药之后,断骨恢复得特别快。”
“是吗?”
陆君寒蹙了蹙剑眉,“唐小姐?唐嫣宁?”
“是的。”
陆君寒身上的气息冷下去,他没有想到,唐嫣宁居然还跟自己的保镖会有联系,看来,唐嫣宁是在有意接触他。
在陆君寒看来,所有主动接触他的女性,都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连自己的母亲都是如此,他实在无法相信任何一个女人!
更何况,唐嫣宁和他之间,她受的伤,却会痛在他的身上,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阴谋。
陆君寒森冷道:“离她远一点,否则,你不用跟在我身边了!”
陆君寒发出威胁,眼神中带着警告。
这句话落在刘诚和阿忠的耳朵里,却怎么感觉听出了一股醋味?!
阿忠连忙解释,“不是我主动找唐小姐的,呃-------也不是唐小姐主动找我的,而是我听一个老乡说,有个赤脚医生,他的草药对断骨特别好,所以就托老乡帮我买,我也没有想到来送药的人是唐小姐。”
陆君寒看了阿忠一眼,没有发表意见。
“去灵霄峰!”陆君寒打断阿忠说道。
“------好------好的。”
阿忠一脚油门,车子便稳稳地开了出去。
陆君寒坐在后座,冷峻的面庞如同被精心雕琢的大理石,棱角分明,他的眼神深邃而冰冷,静静地望着窗外。
灵霄山坐落在重市的市郊,这座山连绵起伏,山上绿树成荫,山间缭绕着潮湿的雾气,如同薄纱一般,轻轻地缠绕在山间,给整座山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郁郁葱葱的树木仿佛给大山穿上了一件厚实的绿色外衣,山间不时传来鸟儿清脆的鸣叫声,却看不见一只飞鸟。
这座山上,有一座道观,已经有近千年的历史。
道观里面有一位道长灵阳子,是灵霄道派的第十八代传人,据说能通阴阳,洞察天地,非常的神灵。
外界的传言或许有所夸大,但据陆君寒跟他的相交来看,这位道长确实是有些本事在身的。
陆君寒这次来找灵阳子,也是为了解求他和唐嫣宁那莫名其妙的联结。
也许是有人在他和唐嫣宁的身上施展了什么法术,让唐嫣宁的疼痛转移到他的身上,那么他找灵阳子破除就是了。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开了很久,直到半山腰的山门,已经无路可开。
车子停下,陆君寒从车上下来,经过山门,走了一段石阶,便来到道观门口。
这座道观,年深日久,道观的墙壁有些斑驳,在雨水的冲刷和潮湿雾气的浸润下,更显古朴韵味。
屋顶的瓦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辉煌。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那潮湿的雾气也仿佛被搅动起来,缓缓流动着,为这座古老的道观更增添了一分神秘的气息。
一身素色道袍的灵阳子早已经等候在门口,他面容清癯,一头白发束于头顶,藏于黑色道冠之内,一撮山羊胡子也是花白,身形消瘦却依然挺拔,端的事仙风道骨,双眸深邃似海,目光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神秘光芒。
看到陆君寒到来,灵阳子双眸微微眯起,露出一抹平淡从容的微笑,“有朋自远方来,贫道已经在此等候多久了。”
刘诚一愣,“道长,你怎么知道陆总会来,我们事先可没有跟您打过招呼啊?是你神算出来的吗?”
灵阳子摆动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微微一笑,说道:“这可不是我算出来的,而是陆总从十年前开始,每年的生日都要来到道观跟贫道一叙。贫道这掐指一算,今日已经是陆总的生辰。”
刘诚讶异尴尬,“啊?是这样啊。”
陆君寒的眉心微动,倒也被灵阳子的直爽给逗得精神放松了一些。
灵阳子随即捋了捋胡子,“不过,陆施主今日过来,看来是已经找到了跟你更换命格之人了,对吗?”
陆君寒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微微颔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