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仍旧站如松柏,要他露出谄媚讨好、怯懦如鼠的表情根本不可能。
而张之玉此人最喜调\/教这些高傲的公子少爷,几鞭子下去,几棍子敲身上,让他们慢慢弯下高贵的头颅,让他们真的变成奴隶,这是喝多少花酒都感受不到的快乐与刺激。
“张大人,也不怪人家不知道规矩,你可知他是何人?”戴冰身边一个贼眉鼠眼的差役凑到张之玉耳边,低声与他耳语几句。
谁知张之玉听完便哈哈大笑起来:“驸马?我呸。你们一路上没遇到信差?齐乐公主下个月便要下嫁太尉大人的小儿子——宇文庄了。哈哈哈,可惜可惜,你这个前驸马没法子去喝喜酒了。不过没事儿,等那天我给你备些水酒,就当大人我——”
还未说完,他脖子一痛,紧接着便被狠狠摔在地上。
苏文目眦欲裂,红着双眼威胁道:“你再胡说八道,我便杀了你。”
众差役赶紧拔刀。
戴冰叫骂道:“你大胆,你现在什么身份,还不赶紧放开大人!”
“啊!!”他手上一疼,原来是苏弘冲过来,死死咬住了他。
戴冰甩手就是一记耳光,将苏弘拍到了地上。
苏弘脸蛋立即红肿了,可他爬起来便再扑到戴冰身上,又一口狠狠咬住了他的胳膊。
戴冰一脚踢开,举刀便要砍。
苏婉赶紧冲过去,整个身子覆在苏弘的身上,在他耳边一直安抚道:“冷静冷静,现在死了谁去救公主?”
老五也一把拦住冲动的戴冰:“戴大哥,千万别,他们再怎么样也是公主的儿子和小姑子,你若是伤了他们,公主万一知道了,要咱一两条命轻而易举,可千万别做傻事。”
“哼!”戴冰重重呼出口气,恶狠狠瞪了老五一眼,说:“老子要你教?”
“怪我怪我,我知道您就是想吓唬吓唬他们,我多管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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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苏禾被一群人拉起来架住,动弹不得,可他仍然死死瞪着张之玉,模样十分可怖。
张之玉揉了揉被掐的生疼的脖子,再伸出右手:“鞭子!”
一根杆子鞭立即送到了他的手上。
张之玉抬手就是一鞭,狠狠打在苏禾的身上:“老子今天便是杀了你,都没人来救你!”
“爹!”苏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吵死了!”张之玉拧着眉头不耐烦道:“给我把她的嘴巴捂上!”
苏婉赶紧从弘儿身上起来,跑到苏沐身边将她搂在怀里,心里却难受又焦急。
公主怎么会嫁给宇文安那老贼的儿子?她明明也恨死了宇文一家,她是不是被逼的?
“啪!”又是一鞭子。
苏沐在苏婉怀里不住的颤抖。
苏弘站起来,又想冲过去救他爹,却被老五拉住了。
老五朝他轻轻摇摇头,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爹爹对我有恩,小公子相信在下,不会出事的。”
再见苏婉担忧的眼神,苏弘停住了脚,可一双如苏沐的鹰眼却似乎要喷出火来,他狠狠捏紧拳头,指甲重重掐进肉里,用疼痛来告诉自己,勿要忘了今日之耻。
“啪啪啪”又是三鞭。
张之玉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番折腾下自己倒先没了力气,再瞧苏禾,一声不吭,仍旧站得直直的,仿佛天生不知道什么叫服软。
他又来了火气,将鞭子扔给手下,指着苏禾道:“你给我狠狠打,何时求饶何时停手。”
那手下以前是杀猪的,有膀子好力气,一鞭子下去,声音又响又亮,苏婉好似听到了大哥的闷哼声。
“疼就叫出来,跪下来求我,老子便饶了你。”
苏禾咬紧牙关,高高昂起了头颅。
手下也受了刺激,将鞭子甩得如同龙蛇飞舞,一下又一下,打得人心惊肉跳。
苏婉眼眶泛红,明白了无能无力到底是什么感觉,自己构建的美好罪奴生活终究是痴人说梦,没有地位,没有身份,谁都能任意欺辱他们,谁也救不了他们。
“嗝————”天空传来一阵长吟。
紧接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白隼从天而降,利爪张开,迅速抓住杆子鞭,那手下稍微一愣神,鞭子便被白隼抢走了。
小宝抢走鞭子后仍不解气,在那手下脸上大力啄了几下,啄出血来才去攻击张之玉。
张之玉踉踉跄跄走了几步便摔倒了,被小宝薅着头发拖了好几丈远。
他尖叫道:“都他妈死了吗?还不给我杀了这只畜生!”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给我射死它!”张之玉都破音了:“取弓箭来!”
弓箭手都是门外汉,几支箭下去隼没射到,差点把自己人给射瞎了。
苏弘吹了个口哨,让小宝先走,哪知戴冰却指着他说:“快抓住他,是他养的鸟!”
“把他舌头给我割了!”张之玉气得头脑不清:“快点!”
老五却一把将苏弘护在身后,陪笑道:“大人息怒,此子是公主长子,若是————”
“公主公主,公主现在都自顾不暇,能有法子治我?”张之玉冷哼:“有罪当罚!他一个奴隶,指使畜生伤人便是死罪!这话即使告到太尉跟前老子也是这么说!”
“还愣着干嘛!快动手!”
“大人!”
戴冰坏笑道:“你小子受了他们多少好处?怎么进帮着说话?快闪开,别让大人恼了你!”
老五就是不让,眼瞧着又要闹起来。
院子外突然传来一个大喇喇的嗓子:“哟,张大人衙门里真热闹,跟唱大戏似的。”
苏婉一喜,是赵成光!
赵成光抱着小马熊进来,巡视了圈才找到蹲着的苏婉,他不耐烦的把小马熊扔到苏婉手上:“不是让你别动的吗?找你找了半天,这只熊闹死了,快瞧瞧是不是饿了。”
小马熊窝到苏婉怀里,舔了舔她的下巴,便打了个大哈欠,闭上眼睛兀自睡了。
“赵将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张之玉理了理衣冠,做出个人样殷勤道。
“没啥事,你,把这几个人的户籍给我。”说完便将要户籍的几人挑了出来。
“这......”张之玉为难道:“赵将军为何要他们几人的奴籍?”
赵成光摆摆手:“以后他们就是咱贺统帅的家奴了,其余的事你少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