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华的意识渐渐回笼。
他强迫自己缓缓松开了手,将人放开……
“抱歉。我……”他有些不知道从何解释。
他想要不把这一切都告诉她,可他偏偏是个小偷。
如果她知道,会不会怪他,恨他。
“如果很难开口,就不必勉强说。”濮琼枝顿了顿,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夫君,如果有什么事情觉得很辛苦,可以让妾身一起承担。”
“……”南宫华一怔,心中一暖,“好。”
……
裴晚晴知道濮琼枝成了宜人,差点气疯了。
太后寿宴一舞,她被她爹打了一个巴掌,还禁足在家中,受尽了众人耻笑。
可她却知道,这些耻辱都只是暂时的。只要她能当上九皇子妃,将来这后位就是她的!
想到重生之后,原本一路顺风顺水,她也接近了九皇子,取得了他的青睐。
怎么偏偏濮琼枝嫁到京城以后,这一切就都变了呢!
果然,只有濮琼枝这个贱人,才是她登临后位的绊脚石!
不过她高兴不了多久了。
想到不久之后要发生的事情,裴晚晴阴恻恻笑了起来。
……
“皇后娘娘传唤妾身入宫?”
濮琼枝看着面前有些面生的小内监。
“皇后娘娘觉得与您投缘,所以请您进宫一叙。”
濮琼枝微微点头,“劳烦公公,妾身这便更衣。晏儿!”
晏儿会意,点了点头。
濮琼枝随春景往后院去跟更衣。
“夫人,皇后娘娘为何突然传您进宫?”春景有些担忧。
他们家夫人最近确实风头太盛,万一这些贵人回宫以后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被戏耍了呢!
“皇宫内,想来应该也不至于出什么事。不过,还是得小心应对。”濮琼枝让春景给自己换了命妇入宫觐见的宫装,戴了头冠。
只是,这个时候皇后召见,太过于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么贸然进宫,心里也实在没谱。最好,宫里头得有个能传话的人才是。”
濮琼枝和春景议论着。
话虽是这么说,不过二人都知道,这事有多难。
探听宫里的消息,那可都是顶着杀头的风险的,这种事情一点好处很难收买。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传递的消息作假,那才真是腹背受敌!
说话间,濮琼枝已经妆扮完好,一道随着这位小内监进了宫。
一路在马车上,濮琼枝就细细询问了晏儿。
可晏儿却说这位小内监警惕的很,不管她说什么,对方都打太极。
既然晏儿也无功而返,濮琼枝是彻底没了指望。
她一路跟着这位小内监往皇后宫里而去。
皇后今日穿的并不是朝服,所以看上去多了几分柔和,少了威仪、
濮琼枝进殿时,她正在给一旁的花盆浇水。
濮琼枝一眼便认出,那是晋南王妃从她手里买走的花。
“温淑宜人,你来了?”皇后笑盈盈地,语气亲昵。
濮琼枝连忙行大礼,“妾身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快起来吧。”皇后虚扶了她一下,“这么贸然叫你进宫,吓坏了吧?”
“回皇后娘娘的话,娘娘统领后宫,母仪天下,妾身身为命妇,受皇后娘娘管束教导,不得不怕。”濮琼枝恭谨回道。
皇后轻笑一声,“没想到你私下里还是个实诚人,与你做生意的老奸巨猾倒不像一脉!本宫叫你进宫来,也只是找你说说话,先坐下吧。云墨,上茶。”
“多谢娘娘。”濮琼枝缓缓坐在一侧。
茶水很快被端上来,见皇后没说话,濮琼枝便乖乖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娘娘宫里的茶芳香幽邃,沁人心脾,像是南诏一带产的。”濮琼枝面露疑惑。
皇后有些惊讶,“你这舌头倒是灵,连南诏的茶都尝的出来?”
“妾身自幼跟随父亲经商,曾有幸尝过这些异乡商贩带来的茶。”濮琼枝莞尔,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皇后点了点头,表示了然,“难怪。是不是像你这样见多识广,才能寻到那般新奇的吃食?眼瞧着,整个京城的皇亲国戚、世家高门,怕是无人不知你瑞楼的菜品了!”
“皇后娘娘谬赞了。妾身的酒楼开在京城,自然也是希望京城的客人都能光顾的。”濮琼枝微微一惊,起身打马虎眼告饶。
皇后却并没有怪罪之意,“你坐下便是,本宫只是和你聊聊天而已。”
“本宫这辈子,总共生了两个儿子,却都是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总想着找女儿们说说话,可她们到底不是本宫所出,又不敢与本宫亲近,说也是说不到一起。”
“太后寿宴上,本宫与你遥遥相望,只觉得你很合本宫眼缘。后来听说柔嘉要带太后去你的酒楼,本宫便跟着凑了个热闹。”
“皇后娘娘厚爱,妾身受宠若惊。两位皇子殿下骁勇善战,是大梁的勇士,娘娘养育这样的儿子,怕是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濮琼枝小心回答着,只觉得心惊肉跳。
皇后这么骤然提及两位皇子的事情,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眼下这个时局,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不容小觑。
幸好皇后似乎并不执着于这件事情,反倒将话题岔开了。
“你这孩子,嘴真甜!我们都喜欢听你说话!”
濮琼枝暗自松了口气,却愈发看不明白皇后到底所谓何来。
东拉西扯地聊了半晌,皇后突然道,“既然入宫来,便去瞧瞧如嫔吧。”
“是。”濮琼枝乖顺地低头应了下来、
只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如嫔是谁……
出了皇后宫殿,跟着她身旁伺候的春景上前几步,在她耳侧小声道,“如嫔娘娘是伯爷的姑母。”
“伯爷不满三岁时,如嫔娘娘便选秀入宫了,并不算亲厚。”
“听说,如嫔娘娘是犯了错,一直不得宠。”
濮琼枝听着她的介绍,朝一旁的小内监点了点头,“劳烦公公带路。”
小内监姓席,此时朝她笑了笑,“宜人不必担忧。如嫔娘娘为人很好相与,素日喜好诗书,很是谦和。”
“多谢席公公告知。”濮琼枝微微颔首致谢,心中更警惕三分。
喜好诗书,谦和,好相与?
怎么从来没听恭宁伯说起过这位姑母?
罢了……即便说起来,恐怕他也是告诉她无需在意。
都是在皇城脚下的一家人,怎得恭宁伯与他们的亲缘关系如此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