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全都怪那个站在陛下旁边的女人。她没出现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大家你知我知。谁会那么没眼色把这种应该烂在肚子里的事情挑出来?如果不是应九阙,他们现在还好好做着自己的官,怎么可能须臾之间就变成阶下囚呢?
“……礼部莫明与!”
随着最后一个名字落下,广场上已经被压了五十七个官员。要知道这样的朝会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参加,除去那些已经被抓起来的,这个比例已经很骇人了。
那些原本战战兢兢的人在看到周围这么多有罪同僚之后,心中竟忍不住松了口气,毕竟法不责众,陛下就算再怎么生气,难道能把如此多的官员一并杀了不成?杀了这么多官员,朝廷应该如何运转?短时间内怎么可能有足够的官员替补?所以这次只可能小惩大戒,他们不会死了……
只要还活着,什么事不能做?只要有喘息之机,他们就能找到法子活下去。
此刻,还站着的臣子们看了一眼摸不清状况的同僚,忍不住闭了闭眼。这些人是慌不择乱,难道入朝为官这么多年还不了解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今日既然已经点明,就不会善罢甘休。
这天,要乱了呀。
果然,在跪着的臣子渴盼的眼神中,景泰帝挥了挥衣袖,金黄的衣袍在阳光下折射出灿烂的光芒,那是绣在龙袍上的金龙。
“扒去他们的官帽,除去他们的官服!”
“陛下!”
底下果然响起了一阵不可思议的叫喊,这个时代,讲究君子正衣冠。在大庭广众之下扒去衣服,简直是对人最大的折辱。尤其他们还是官员,他们是天下文人的表率,天下仕子的前辈。
这么做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难受。
不管底下的官员如何哀求,景泰帝心意已决,那些如狼似虎的金甲卫直接扑上去扒去他们的衣服,摘掉他们的帽子,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苦求哀嚎。
只有经历在一边的史官,激动的看着这一幕,手中的笔运作如风,简直要飞起来了。
像这样的大事件,几十年都不会有一次,得好好的记下来,传给后人!
而看到史官动作的罪臣们更是生无可恋,像他们这样的人,不管皮囊底下的那颗心如何黑暗污糟,都希望自己能有个清正廉洁的好名声。现在被记下,岂不是要遗臭万年?
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可怕。
这还没完,把他们扒干净之后,景泰帝直接让金甲卫带着这些罪臣们从皇宫出发,直出午门,往最繁华的街道去,势必要让这些罪臣的杨子被世人铭记。
“陛下,你不能这么做啊陛下!你忘了当初在战场上被敌军围剿,还是微臣冲锋杀敌,杀出一条血路吗?您不过登基十三年,就已经忘了当初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了吗?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是想让咱们这些兄弟寒心吗?”
“……”
蠢货啊,简直是蠢货!
就连九阙都有些同情景泰帝了。就算陛下有心想捞你一把,可大庭广众之下你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要挑动陛下和臣子之间的关系?这下就算想救也无法正大光明的出手了,不然救了你,难道能不就另外的臣子?大家心里总会不平衡。像这种自绝生路的蠢货有,不过不多。
即便如此也足够景泰帝气愤了。
“你还有脸提以前?你以前不过是个杀猪家的儿子,自己家的猪肉铺子被当时的小官儿霸占,你亲爹都被气死了!不过短短几日间就家破人亡,你忘了那个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吗?你说以后若是你做了官,一定要做个清正廉洁的好官,绝对不让底下的百姓受这样的苦。现如今你才当官儿多少年?就已经把当初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了?那些被买卖的百姓,难道不是当初的你?”
“陛下!这怎么能一样?我早就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杀猪家儿子,我可是三品官!既然别人可以高高在上,一句话掌握别人生死,为什么我就不能?陛下,您就是忘了当初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唔唔!”
站在他旁边的金甲卫早就看这口出狂言的老东西不顺眼,这会儿直接一棍子打在他脊背上,把这老东西所有不该说出口的话全都给打下去。
景泰帝摆了摆手,似乎根本没有被这短暂的插曲扰乱心神。
“拖下去。”
哪怕没有被叫到名字的官员在看到这一幕时也忍不住脊背发凉,这是要让他们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尤其是要被那些平时里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的底层平民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模样……
这让一向自诩高高在上的人如何能受得了?真是杀人诛心啊!
直到亲眼看着那些鬼哭狼嚎的官员们被金甲卫带着走出去,景泰帝才觉得自己心中这口恶气出了些许。回头看了看那些如小鸡崽子般安静的臣子,景泰帝露出个笑脸。
“诸位卿家不必害怕,朕处置的是那些乱臣贼子,跟诸位忠心耿耿的卿家没有关系。更何况,难道诸位不愿意看到乱臣贼子伏法?”
这话问的,谁敢说不想啊,于是大家都点了点头,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表现的那叫一个嫉恶如仇。就算那些被拉走的人里有的是自己好友,甚至是自己的姻亲,此刻都表现的根本不认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根本不是夫妻,这种情况下还是得自保啊。只不过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大家又想起了一个难题。陛下已经处理了这些臣子,就是不知会如何处理自己的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夹杂着的还有一些焦急的劝阻。在这个时候出现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是一群宫装丽人,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皇宫大殿的,除了陛下的女人,还会有谁?
有不少眼尖的臣子已经发现,走在最前面的那两位,赫然就是平王和三皇子的生母!
于妃和李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