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这个姓陈的小娘们的排位,怎么在咱爷们前面去了。”
“凭啥?”
高林站起来一拍会议桌率先吆喝。
“对,这是啥意思?”
“???”
杨善信见状便站出来说话。
“大家别瞎嚷嚷,安静下来严格按座次落座。”
“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老大排的座次,定的规矩。”
“我奉命执法整顿内部纪律,希望兄弟们别撞枪口上,到时候年终奖被扣罚了,到时候就别瞎逼逼乱嚎。”
他这么一吼,大家安静了许多。
杨善信可是老板的四大金刚之首,权力巨大,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一周之前,赵天柱把他们四个人叫在一起,开了个小会,正式分工:
副总杨善信负责内部,干部任用考核监督,员工内部纪律检查等。
副总李武军负责外部,采砂走船,安全保卫。
副总石斌负责联络各种渠道,采购,监管酒吧。
副总杨善勇负责采砂协会事务。
朱家强为办公室主任,目前协助陈素卿主抓技改,建设现代化大型洗沙场。
现场,让四人吃惊的是,这个进公司不到一个月的陈素卿,竟被任命为公司总裁助理,协会秘书长。
还是接受龙腾、东城两个洗砂场的审核官,老大的全权代表。
表面上具体不分管什么,实际是什么都可以管,权力大了去啦。
现代,老大的许多主意和命令,公司制度等,都出自她的手。
老大对她唯命是从。
“踏马的,这小娘们相当于林氏幕僚长孟所思这个角色,老子们以后还都要听她的指令?”
“???”
杨善信是这些草莽中最有头脑的一个。
他虽然不明白老大怎么就中了小娘们的迷魂汤,但老板指令还是要执行的。
这不,年底前开始就一直忙,忙得觉都没怎么睡好,到处奔跑,跟各部门负责人沟通,约谈。
先前走进办公小楼里面时,看到李武军威风凛凛站在楼道口,虎视着楼下各场地上的员工们。
他似乎在示威,武哥才是你们的带头大哥。
杨善信伸出拳头锤了李武军肩头一下,调侃道:
“还是武哥轻松,反正都是老一套,不需要从新学习,不用烧脑。”
瞅着一脸憔悴,胡子拉碴的杨善信,原本绷着脸装酷的李武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半讥半嘲道:
“善信老弟啊,你是老大面前的大红人,肚子里有墨水,脑子又灵活。”
“我呢只会干粗活脏活,打打杀杀,像内部整肃,考核或提拔干部这类细活,老大怎么可能交给我呢?”
“唉武哥,我们之间谁跟谁啊,你就别给我高帽子戴了,你手上这些兄弟们,才是鬼魂滩最大的底牌。”
话没说完,就瞧见李武军老婆在四楼大喊,“阿信,你还在那里磨蹭个啥,陈助理叫你。”
石红是石斌亲姐,李武军老婆,现在是办公室行政秘书兼出纳。
她中专毕业,有会计资格证。
石红平时跟赵天柱和杨善信都很熟,私底下她直呼其名。
反倒是对陈素卿,她有点怵。
主要原因当然是赵天柱极为看重。
“噢马上。”
杨善信拍了拍李武军的粗手,笑道:
“那小娘们叫我,估计是老大有事。”
看着杨善信脚步匆匆地上楼,李武军的眼神这才收回来重新扫射四周。
从去年六月开始,这七个月的时间里,不得不说赵天柱变了太多。
杨善信也是成熟不少,肉眼可见。
他变得越加沉稳,不露声色。
要说成长不明显的,就是自己的小舅子石斌。
还是那样的憨厚老实,大大咧咧,忠心赤胆。
布置一新的会议室里,中央空调开着,墙上张贴着布告:
开会时禁止抽烟。
想想都憋屈得慌。
以往开会,会议室里乌烟瘴气。
这里几乎所有人都会喝酒吸烟。
江湖人士嘛,而且还是老大带头。
开会时吞云吐雾,翘起二郎腿,粗话脏话满天飞。
可今天开会,香烟掏出来都得放在桌子上方,不准用手去摸,否则罚款。
首次一百,再次五百。
第三次直接滚出会议室,扣罚五千。
赵天柱端坐在主位上,双腿并拢,一脸严肃样。
左右分别是杨善信,李武军,石斌,杨善勇。
大家都清楚,这四位大佬任谁都得罪不起。
可陈素卿坐在石斌位置之侧,座次排在高林高义和杨善祥的前面。
这让许多人万万想不通。
凭什么?
江山是这些人打下来的,有人一来就坐享其成?
赵天柱干咳几声,威严地环顾四周,咧嘴说话了。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我们要放弃休息,召开一个公司中层干部会议。”
“开会之前,我宣布一项人事任命。”
“从即日起,聘任陈素卿女士为公司总裁助理,采砂协会秘书长。”
“今后,诸位兄弟要像尊重我一样尊重她,但凡她作出的决定,或是签署的文件,必须坚决贯彻。”
此话一出,会场里许多人的脸色都变了,不可控地窃窃私语,唏嘘。
妈啊,这娘们是谁?
像有一股子老板娘的味道?
“安静!”
赵天柱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桌子,沉声道: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资历,功劳当然要讲,但学识和能力更要讲,因为我们将来是一个现代企业,不再是江湖帮派。”
“公司的规章制度,希望大家自觉遵守,但凡违反,无论他是谁,一律按章办理。”
这么一说,下面就逐渐安定了下来。
看着呲牙咧嘴的粗汉们,陈素卿的表情非常无奈,仿佛置身在土匪窝里。
近一个月里,所到之处都是烟雾弥漫的环境,瞧见的都是脚翘到桌子上的莽汉。
或是满嘴胡话脏话,骂骂咧咧的江湖大佬。
这里头除了个别像杨善信,朱家强对她恭敬,其余的是满脸不屑。
都以为她的上位,完全是陪老板上床睡觉得来的。
在风暴酒吧三楼工作时还好,她做的大都是案头工作。
自从搬到鬼魂滩之后,几天下来她知道自己上了‘贼船’。
这里没人听她的。
对她爱答不理,递过去的文件看都不看,让他签个字还骂骂咧咧,牢骚满腹。
她走到哪里,身边必须要有朱家强陪着。
而他却要千篇一律地重复着那句话:
这是老大同意的!
最可气的是她前脚刚走,那份文件就被扔在垃圾桶里去了。
她的自尊严重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