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城
尽管裴清做足了准备,然而面对宗师级的主公,确是蚂蚁撼大象般的无用。
“你就是裴家的小崽子?还有两个呢?一起出来受死,我或许会放过历城的将士和百姓。否则......”主公面白无须,凌空悬立,俯视历城,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裴清站在城墙上,迎面对望半空中的男子,怒火熊熊,眼眶里跳跃着仇恨的火焰。
“呵!你不就是想对我裴家斩尽杀绝吗?西吴皇室还真是看得起我裴家,居然派个宗师过来。”裴清嗤笑一声,手中暗暗蓄力,握紧了陆若汐留下的毒药包。
原本他是不屑用毒,认为武者比试战斗,就该真刀真枪,光明正大的打一场,方为正人君子。
然而,面对主公,他心底的什么原则,都抛之脑后。
“小崽子,你不用套话。我既不是西吴皇室的人,也不是北辽人。而是为故人讨债的人!是你们裴家欠我们的,你们该死!”
裴清看到他声色历任的样子,怎么也想不起他们家的敌人中有这么一个人。
他很确定,他们不熟,也不认识。
“你有没有搞错,我们什么时候得罪过你。想给人定罪,总得说出个一二三来吧。”
裴清见他眉眼间闪过狠厉,不紧不慢的说:“还是说,你想恃强凌弱?强加罪名?”
老夫人不知什么时候上了城墙,睁大浑浊的双眼,看向半空中的白面男人。
她皱眉沉吟了一下,当即嗤笑,“这不是随北辽公主嫁进皇室的洪泰公公吗?好久不见!不过,老身不记得我裴家什么时候得罪了北辽公主,得罪了四皇子,还请公公解惑。”
洪泰听到自己的名号,神情茫然,眼眸不由得深邃了起来。
自从公主死后,就没人喊过他洪泰了。
想不到,时隔十几年,还有人能认出来。
洪泰半眯着眼看向老态尽显的妇人,嘴角的弧度慢慢的扩大,一丝轻笑从喉咙间溢出,渐渐变大。
直到笑出了泪花,笑得底下的众人变了脸色。
甚至,老夫人在裴清等人的保护下,也被他的笑声震出了内伤,嘴角流出一缕红色,最后大口大口的呕血。
洪泰才停止了笑。
“呵呵!这么一点,你们就受不住了。”洪泰很是变态,看到老夫人狼狈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朗。
“你......你就是恶魔!”裴清看到老夫人气息奄奄的样子,咻的窜出,拎起长剑冲向洪泰。
然而,裴清还没到洪泰身前十米,就像深秋里的枯叶一般,摇摇曳曳的飘落。
“清儿......”老夫人凄厉的喊声惊醒了众人。
历城城墙上的众将士纷纷攻击。
可宗师级的洪泰只是轻轻一甩衣袖,众人纷纷倒退吐血。
裴清心下大骇!
今日恐怕不能善了。
他艰难的爬起来,凄惨的看向洪泰,“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我给你。希望你能放其他人一条生路。”
“哼!你没讨价还价的资格。你们,统统都要去死。”
众人听到洪泰的话,也知晓了洪泰就是北辽人后,都决绝的站起来,无声的组成阵法。
行军打仗,战场对敌的阵法。
洪泰看着迅速结阵的众人,怔愣一下,大笑:“好好哈!你们不怕死,老子成全你们。”
“冲呀!”
“不过就是一死,早死晚死都是死,冲呀!”
裴清拄着剑站起来,蹒跚着走到阵法前,背脊瞬间挺直,气势壮如河山,宏如泰山。
沉稳、肃穆、不屈、倔强。
洪泰嗤笑一声,“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裴清恍若未闻,神情坚定,举起长剑,“准备!”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天边传来一声娇喝:“慢着!”
洪泰嘴角的线条陡然松弛了些,错愕的收回了扬起的手,转身看向声音的方向。
然而,他震惊的发现,就是这么转头的瞬间,他不能动了。
他,轻敌了!
被偷袭了!
可宗师强者不管有没有运转真气,周身都有一层真气护体。
除非同级别或者高等级的强者才能破除得了。
他暗自心惊,羞恼得脸红脖子粗,试图用真气重开被封堵的穴位。
然而,他的真气如石沉大海,没掀起一点浪花。
太邪门了!
陆若汐斜睨了一眼洪泰,冷笑:“你就是那个主公?宗师级别的主公?也不过如此嘛!”
听到她的声音,众人才如梦初醒,宛若新生了一般。
“夫人回来了!是夫人回来了!”
“我们有救了,夫人回来了!”
“呜呜呜.......我们终于不用死了,好险!”
......
裴清怔愣的看着仿若神明一样凌空在半空的女子,神情复杂,心悸不已。
她,终究是不舍得他们去死,回来救他们了!
“汐汐!”
裴清不自觉的呢喃出声,眼里闪过泪花,喜悦又激动。
老夫人匍匐在城墙上,听到陆若汐的声音,涣散的意识逐渐回笼,艰难的抬起头,看向那道永远站在他们前面遮风挡雨的纤细身影,泪如雨下,嘴角却慢慢的扬了起来。
“还真是我的小汐儿回来了,真好!”
她安心的昏睡过去,神态安详。
陆若汐扫视一眼,就看清了历城里的情景,心里的怒火燎原,夹带雷霆之势朝洪泰袭击过去。
“我要你血债血偿!”
洪泰感知到陆若汐比他还强大的气劲,骤然变脸,大吼:“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父亲。”
此话一出,犹如凭空一声炸雷,灼烧得所有人外焦里嫩,懵逼了。
陆若汐最先回神,“众所周知,我的父亲是陆远清。你算个什么东西,找借口都不会找?”
眼看陆若汐又要攻击,洪泰脖子一梗,眼睛快速闭了一下又张开,声音更大,“我确实是你父亲!你还记得肖健吗?我就是肖健,你母亲曾经的近身侍卫。”
肖健?
陆若汐怎么不记得。
在陵水河上,肖健曾经还送了一支飞镖给她。
她拿出那支飞镖,漫不经心的玩耍,说出的话却冷如寒潭,也如来自森寒的地狱,“你最好说清楚,否则,就用这支镖扎上千八百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