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炸的地方,连一点人体碎片都没有,嫂嫂真的死了么?”
容砚之薄唇微抿没有说话。
容砚熙懒声懒调,“好像无人在意这样一个小平民的死亡……嫂嫂成为了豪门权势里的牺牲品,我想请问哥哥,你可曾有一点难受?”
容砚之并未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只是对组织葬礼的何璐说:“尸体还未找到,你急着办什么葬礼?我允许了吗?”
何璐闻言一愣,走到容砚之面前,目光里都是挑衅和幸灾乐祸,“砚之,我知道你无法接受妻子离世这件事,可你也要接受现实啊……”
“当时所有人都看见虞婳在火场里没有出来,怎么?她难不成插上翅膀,会飞?”
“她已经死了,死者为大,你早些让她安息吧。”
容砚之神色冰冷,视线落到何璐身上。
容砚之眼神的确足够瘆人,但何璐鼓足勇气,完全不怕,继续道:“砚之,你是没听警察说,那颗炸弹是遥控的,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女德班丫头都是乖巧听话的千金,接受着最高等的教育,谁会做出这么没品的事?只有虞婳有这个动机,我看她就是不想学女德,所以去买了个炸弹,想用炸弹把这儿炸了。”
“可她高估了自己的实力,玩脱了手,害死了自己……”
何璐说着,得意一笑,“要不是我们贿赂记者,封锁了这里面的内情,你老婆死了都要接受网络的口诛笔伐。”
容砚之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何女士嘴可真碎,我说一句,您说这么一大堆,不口渴吗?”
何璐:“你……”
容砚之敛了敛眸,睨着她,“再警告一次,没我的允许,这个葬礼你要敢办,我就让它变成你的葬礼。”
男人目光就像一把冰冷的利刃,随时会刺进人身体里。
何璐被吓得唇瓣颤抖。
她知道容砚之没有在开玩笑。
容泽城及时将何璐拉到自己身后护住,“砚之,你太无理了,她是你妈——”
容砚之浓眉轻挑,慢条斯理道:“现在容家祠堂上摆着的那位,才是我母亲,还是说,父亲您有意要让这位何女士挂在祠堂上?”
容泽城张嘴,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扭曲,“容砚之!”
“聒噪。”他居高临下地吐出这两个字,转身离开,过程中,完全没将容泽城放在眼里。
原本一起商量如何举行葬礼的容家亲戚,看见这么个情况,都吓得摆手,示意家中有事,葬礼之后再议。
没人会愿意为了何璐得罪容砚之这位掌权人。
何璐看着大家纷纷离去,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怒不可遏。
待人都走了之后,拿起一旁古董花瓶便砸在了地上。
容泽城宠着这位妻子,拍拍她背部安抚道:“砚之就那个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我知道!”何璐哽咽,委屈落泪,“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他对得起砚熙曾为救他断了一条腿吗?”
轮椅上原本淡然的容砚熙,听到这话,指尖不由一颤。
容泽城连忙将何璐扯在一边,“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当着孩子面说什么……”
何璐心虚,“我……那我还不是觉得容砚之狼心狗肺吗?”
容泽城不满道:“他狼心狗肺?他要狼心狗肺你以为你还能在容家过的如此安生?”
他儿子他了解。
冷酷无情。
手段残忍。
要不是容砚熙从前救过他一命,他早将这母子俩,连着他一起赶走了。
毕竟现如今的容家,全都由容砚之说了算,他跟老爷子早已被架空。
至于容砚之对容砚熙这个弟弟算是仁至义尽。
这么些年,家里人因为砚熙的腿一直偏心,可他完全没有怨过,甚至在接任公司后,不忘将股份分给砚熙……
容砚之虽然做事狠,但爱憎分明。
“爸妈……”一直沉默的容砚熙突然出声,脸色有些许苍白,勾起唇瓣,“我累了,可以先回房休息吗?”
何璐抹了抹眼泪,点点头,“好。”
——
夜晚。
这链子可真是麻烦。
虞婳没有工具,用最原始的办法,强行挣脱锁链,肌肤因为她的暴力刮蹭,溢出了源源不断的鲜血。
她平静地站起身,扫了一眼周围,真就四面都是墙,连个能爬的窗户都没有。
只有一扇防盗门。
可惜,她没有任何可以开门的工具,强行破开也不太可能。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浮现一束灯光。
虞婳眼帘里出现一名前来送晚饭的女佣。
女佣看见虞婳挣脱锁链,全身上下都是血的样子,吓得拿不住托盘,托盘的饭菜全部摔在地上。
她也本能地跪下了。
“少,少夫人,不是我想关的您啊……您别找我麻烦,我就是个送饭的。”
虞婳慢悠悠地来到女佣跟前,然后撩起眼皮看向门口,凭借直觉就知道,外面守了不少人。
容砚之啊容砚之——
做事可真是滴水不漏呢。
虞婳蹲下身体,用手捡起了地上摔掉的饭菜,面无表情地塞进了嘴里。
见她这样,女佣下意识开口,“少夫人,脏的……我再去给您准备一份吧。”
虞婳淡淡道:“不用,挺好吃的。”
说着,她视线时不时看向窗外,现在,是她离开的机会。
管他外面有多少人,她不信自己打不过。
虞婳站起身,绕过女佣往外走。
女佣意识到什么,立马爬起来追上去,“少夫人您不能走——”
女佣刚扯住虞婳衣袖,就被她眼底寒光吓得缩回了手。
罢了,反正少夫人也逃不走,外面守了好多人呢,还都是会武功的练家子!
虞婳走到门口,果然,守在外面的黑衣人们立马站成一排,挡在她面前。
“要打是吧……好啊。”虞婳唇线拉直,上前抬起腿连踹好几个人腹部,速度的如影——
可没一会儿她就发现这帮人只挡她路,并不还手,在她把他们打趴下后,他们又会强撑受伤的身体站起来,挡在她面前。
她下手可不轻,这帮人愣是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意志力格外坚定。
“你们这么爱当沙包呢?”虞婳揉了揉手腕,皱眉,“容砚之给你们开多少工资,让你们这么替他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