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脸上含着诧异,似乎是因为男人过于热情的态度而皱了皱眉,声音中似乎透着些许不快,起身拒绝:“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不用先生送。”
“我先走了,不打扰先生了。”
阿夸维特目送金发青年离开,微微的抿着唇,眼神幽幽。
还是太急了,引起了金丝雀的警惕。
但他不会放弃。
好不容易等到金丝雀落单的机会,这样的时机以后可不一定会有。
而就在降谷零准备绕着三楼另一侧的安全出口离开时,刚刚踏上楼梯口,被人一把捂住嘴大力拽到储物隔间。
降谷零一惊:……谁啊这是?
他明明等的是阿夸维特酒,怎么会有人插队!
他轻微挣扎着,却被人用不容置疑却不会伤到他的力度按下。
行吧。
他安静下来。
储物室门被关上,黑暗的空间里,有人悄悄凑上前,低声说:“小降谷,是我,你别出声啊。”
降谷零眼睛倏的睁大,满脸震撼,内心尖叫。
萩原!你在干什么啊萩原!
他连忙点头,捂着他嘴巴的手才松开。
储物室内一片安静,等外面轻微的脚步声离开,萩原研二才松了口气。
萩原研二没想到自己心血来潮跟踪个可疑分子,会见到一直放心不下的同期。
本来他正悄悄跟着深褐色短发的男人,见男人朝着人流量少的仓库位置走去,心暗暗提起,手里捏紧手机,随时打算摇小阵平过来支援。
没想到男人打量四周时,脸色突然一变,硬生生转了个方向,朝三楼奔去。
萩原研二还以为男人发现了什么,急忙跟了上去。
结果就看到这个可疑分子在搭讪自己的同期挚友。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无声尖叫,小降谷,你在干什么啊小降谷。
你的警惕心呢,你在警校学到的知识呢?
你就没发现这人的古怪吗?
他明显就是冲你去的啊!
好在小降谷很快反应过来,在他冲过去将可疑男人拷住前就离开了。
萩原研二松了口气,目送好友离开前瞥了男人一眼——
顿觉这口气松早了啊啊啊。
这人的表情很明显写着这事儿没完!
萩原研二:……
他只能飞奔过去,先一步找到小降谷,将人保护起来。
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警校首席在他心中已经成为了需要保护的存在了。
唉,世事无常。
察觉到外面的人离开,萩原研二扭过头来,绚烂的紫藤萝般的眼眸里闪着微光,语气轻快地说:“小降谷,我们又见面了,你还好吗?”
降谷零不受控制地扬起嘴角,将手机的光打开照在萩原的脸上,眼神落在他的脸上。
“怎么了?”
萩原研二不解地摸摸脸问。
买衣服时他照过镜子了,脸上很干净啊。
降谷零没有回答,他摸索着打开储物室的灯,明亮的灯光下,他神色温柔而喜悦,轻轻抬手触摸了下萩原研二的胳膊,仿佛触摸到了世界一般。
萩原研二这样看着,不知怎么,突然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降谷零慢慢收回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语气温和地说一句:“真的是萩原啊。”
我真的救下了你。
“你长胖了呢,真好。”
你还活着,真好。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话,可萩原研二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就好像,两人现在这样面对面能够真实触摸到对方的场景,曾经穷尽一生都难以得到。
可他们才分开不久啊。
萩原研二吸吸鼻子,伸手将眼泪抹去,半晌后,他低声不知埋怨还是烦恼:“要怪小阵平啦,最近他学着做饭,每次做得都很多,hagi只能努力吃完,这才长胖了一点点。”
“最近米花治安不错,爆炸物处理班出警的次数不多,小阵平都无聊的把警局的炸弹模型全都拆了个遍,渡边队长让他写了很多次报告,每次hagi都有帮忙哦。”
“要是没有hagi在,小阵平肯定会孤立所有人的啦。”
“班长在搜查一课很受欢迎,他现在正在存钱,打算买了房子后就向来间小姐求婚。”
“前些时日我们见过小诸伏了,他一直在找你,你都不知道他变化有多大。”
萩原研二絮絮叨叨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很想问,小降谷,你呢,你现在——好不好?
可他心知肚明,小降谷的状况一定不好,他身上几乎看不到警校首席的意气风发和活力。
刚才自己突然出手拽住小降谷时,小降谷挣扎的力气都很小。
他的身体一定出了问题。
萩原研二焦躁不已,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可以,他很想直接将人拽到医院从头到脚好好检查下。
但小降谷现在的处境却不容许他做出这样的行为。
正当萩原研二满心焦躁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小阵平的电话。
他刚接通要说话时,门外传来‘哐当、哐当’的砸门声。
萩原研二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捂住手机,脚步一跨就挡在了降谷零身前,神色无比凝重。
下一刻,单薄的房门被撞开。
深褐色短发的男人拿着枪站在门口,枪口指着萩原研二,神色冷凝,眼睛黑沉沉的,散发着强烈的杀气。
这绝不是普通人。
萩原研二心中尘埃落定般的想。
阿夸维特用眼角余光瞄了眼金发青年,见他完好无损,悄悄松了口气。
他没想到只是耽搁一会儿的功夫,就让人将安室透给劫走了。
还好他反应快。
要是安室透出了事——
想想传说中那个张口人类无趣,闭口人类不长记性的波本,他就打了个激灵。
阿夸维特握枪走上前,步伐稳重,嘴角轻轻扬起时,笑容带着致命的冰冷:“让开,先生。”
阿夸维特目光森冷地盯着这个半长发的一看就是花花公子的家伙,必须将他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不让他趁机挟持人质,并让安室透有机会逃跑。
撕开和平的幕布后,无边的杀气不再掩饰,铺天盖地朝萩原研二涌去。
萩原研二直面这股杀气,只觉得浑身发冷,周身的空气也骤然沉重起来,压得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连气都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