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泽东查账,何丹青协助。
“啊?材料实验室?你养这玩意干什么?”何泽东看着其中最离谱的一条支出记录。
每个月都有支出,支出金额或高或低,但无一例外都很夸张。
这个实验室依托于德国的慕尼黑工业大学,是个研究方向主要为有机金属化合物材料的小型材料实验室。
何丹青坐在何泽东对面抠手指,最终没办法才说:“做赛车,也可以做航天器。”
但为什么只有支出没有收益。
啊……
“因为这个。”何丹青拿出调出一份合约,说是一份保护协约也可以。
何泽东看下书面内容,大概意思是,何丹青在德国的全部收益,在他21岁之前,一分都拿不出来,如果期间他出现任何意外,直接捐了,谁都别想染指。
除了他本人,在年满21岁,经过心理医师和生理医师双重判定,无任何问题后,才可以调取账户内的金额。
当然,要是何丹青被检查出来有生理、心理方面的问题,可以直接取用账户内资金,仅限用于医疗救助。
总之,这个协约保证这笔巨款,只能由何丹青使用。
这份协约包括实验室收益的具体分配,实验室内何丹青名下的专利收入以及股份分红,就包括大众集团的0.9%股份。
大概有多少,何丹青通过自己的电话手表,在自己的一众包里摇出一个不常用的金属壳手机,充上电以后,调出界面,把手机递给自己的亲爸。
嘶——
真的假的?
事实是,科技实业比虚拟事业的基本盘更稳,固定资产更多,以及变现能力更强。
“你的材料可以造航母吗?”何泽东只是随便一问。
“当然可以,但是不建议。”何丹青摸了小零食来嚼嚼嚼:“用我的轻便材料可能会让航母开得更快一点吧。”
“但会影响船只的整体配重问题,甚至要配合材料来调整船只的结构,具体效果的话。我就是用上辅助都得算一个星期,结论其实可以预见,就是成本投入与实际实现的速度提高是不达正比的,所以没有意义。”
“我的主要研究方向就是轻量化有机金属。”何丹青往嘴里扔了巧克力,他说:“做赛车和航天器。”
做飞机的话,就不要考虑战斗机这个方向了,材料的韧性是当前最需要攻克的难题,意思是装在战斗机上比较容易被打穿,当然轻量化战机配合优秀的隐身涂料倒是可以带来奇袭效果。
不过何丹青暂时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想多了很麻烦,他暂时只想唱唱歌,跳跳舞。
所以何丹青账户上才会快进快出这么大的金额,好在这个小型材料实验室基本已经自负盈亏。
整体的运营,实验室的公有账户已经可以完全覆盖。何丹青只需要支付自己私人实验小组的科研费用。
“我的钱主要用于我个人实验小组的研究经费,工作重点在做赛车,和大众合作的。”何丹青把合同调出来扔到何泽东的电脑桌面上。
今年推出的新机型,应该会去跑勒芒24小时的概念机组,何丹青还是非常期待自己的材料能带来什么样的成绩。
何泽东摸着下巴,这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一个人的时间精力都是有限的。
他此前一直以为何丹青是艺术家人格的,但现在何丹青展现出了自己在实操理论以及实体重工实业方面的惊人收益。
很矛盾。
本身,何丹青在麻省理工读数理学,何泽东就觉得何丹青有点冒险。
其实何丹青在数理方面的天赋是从小体现的,反倒已经获得惊人成绩的音乐创作方面,好像是毫无征兆的出现。
但何丹青去读书前,他的音乐已经开始出成绩了,还是夸张惊人的好成绩。
何丹青是如何做到的?
理性的极端,感性的巅峰。
张倾那边有一张何丹青的大脑ct,大概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何丹青的大脑中掌管视觉、模式和语言的区域要明显大于常人。
只需要合理的开发,会使何丹青更擅长艺术、数学和语言方面的工作。
但人脑的容量是有限的,扩大的部分必定侵占了其他的功能区域。何丹青的社交神经发育迟缓,但因为他母亲的判断精准,以及家人的长期陪伴下,这部分的影响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张倾至始至终都判定过的一点是,何丹青的危险被他接受的教育所束缚。
太多人对于何丹青来说,太重要了,所以何丹青愿意被框架束缚在这个对于他来说,很脆弱的现代社会,使何丹青愿意按照社会的发展规则贡献自己的力量。
犯错误,对何丹青来说,他可以做到几乎零成本,但世界不存在不透风的墙。
何丹青不是投机主义者,所以他不想冒险。
何丹青从未出界,甚至连想法都从未有过。因为他知道,一旦他过界,他当前温馨安定的生活将彻底破碎。
在数理方面,何泽东完全比不上何丹青呢。
何泽东有些害怕自己性子温吞的儿子被身边人算计钱,但显然,他的考虑是多余的,在核账方面,兴许何丹青比他做得更好。
监管方式也更先进科学,这部手机关系到何丹青所有的账户,流水清单和每份合同挂钩,高价购买的东西也一一配图对应。
“你现在做的事情,你真的开心吗?”何泽东问,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但总归是父亲。
何丹青现在行走的方向,已经不是他自己可以决定的了,更何况这孩子身边围了太多人,太容易被影响。
他会被不断推着往前走,即使他发现了问题,可能悬崖勒马都来不及。
何泽东其实更想问何丹青承担了什么样风险的,作为律师的他,看到这一个个账户,一份份合同,像话的风险评估都无法做出。
真失败啊,到头来只能问问何丹青想不想继续。
但哪怕何丹青说了自己想停止,何泽东也不知道如何让何丹青这部高速列车停下来。
“我只会做我愿意做的事情。”风险把控方面,何丹青只能为自己负责,他看上去的确一直被推着往前吧,但真相——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