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我们这些年来为你做了那么多,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你设下的局,为的就是让你能够醒来,一同实现当年的计划!”
“你知道我们这几百年为了实现这个计划做了多少努力吗?一代又一代成员不断向前推进着这个计划,等来的却是你的背叛!在你眼里,我们又算什么,也只是你利用的棋子吗?”
“我来是想告诉你,只有回到我们这边才是你最正确的选择!”他的脸因情绪激动而涨得通红。
我握紧了拳头,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道:“我从不和任何人妥协,神域下面的东西不能出来!”
他开始冷笑:“你输了,我们将东周墓的线索送到你面前之后,你居然派了一队人来送死。放心,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们,不过你见到的将会是他们的尸体!”
他脸上的颜色逐渐褪去,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知道在你的心里只有虎头人有资格做你的对手,你们之间的博弈持续千年却始终难解难分,我会让你清楚,我比他更有资格!”
“阿萧,你很让我失望!”
他说这话的表情是那样落寞,然后再次凭空消失,如同一个幽灵一样随着凛冽的山风消散。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突然有些恍惚,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梦一样。
他的脸太普通了,普通到就算是面对面,我也依旧记不住他的脸,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事。
他可以从人的脑海中抹去自己存在过的痕迹,没有人注意到我在和谁对话,他们眼里只是我一个人站在这里自言自语。
渊理会的成员不是人,而是利用鬼国祭祀仪式通过神石逃出来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曹刚注意到我的反应不对劲,过来关切地问我:“老板,您刚才站在这里和自己说话,是不是在下面受了伤,没休息好?”
曹刚已经说得很委婉了,他的意思是,我脑子有病,在自言自语。
我摆摆手:“没事!”
这时候,人群里一阵大乱,有人大叫:“找到了,找到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还是看到了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尸首和伤者被一具一具抬出来。伤者送去急救,尸首则被装进裹尸袋,挂上写有名字的标签,堆在一边,场面甚是凄凉。
这些都是淘沙官里的弟兄,平均年龄不超过30岁,我抬头望向蔚蓝色的天空,长叹了一口气。
当小金被抬过我身边的时候,他塞给我一个包裹,我注意到他右手的手腕受了很严重的伤,血已经不再流了。
他没有说话,而是躺在担架上平静地望着我,我冲他点点头,他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我知道伤了手无异于要了他的命。
小金伤了最宝贵的手,阿吕受了重伤,冬子伤了头昏迷不醒,淘沙官那些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活着的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这一仗我们输了,而且输得相当惨烈。
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强烈挫败感,急火攻心,呕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晃了一下,向后栽去。
秦煜扶住了我,轻声对我道:“渊理会的人来过了,对吗?”
我点头,看向他,没有说话,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到苏州以后,我依照承诺替小金买回了宅子,又安置好了遇难者的家属。
小金的手需要在北京做一场手术,后续还要做康复训练,是否能恢复到以前的灵敏程度很难说。
冬子也转院去了北京,他还是没有醒过来,依旧是深度昏迷的状态。我很惋惜,他没有躲过十年为期的谶语。他家里根本没什么人,我只好给他老家寄了笔钱过去。
阿吕康复得很快,不过他还是那么沉默。他身上的那种孤寂感和秦煜很像,但他是受伤后的封心锁爱,秦煜则是看淡一切的悲凉。
等我做完这一切,空闲下来的时候,我将自己锁在房里,不吃也不喝,任谁敲门也不理。
就这样过去了三天,大黄他们实在忍不住开始砸门。
“老陆,你可别想不开啊,咱们路还长呢!”
我将门推开,就看到大黄和曹刚一脸的急切,秦煜则默默站在他们身后。
我笑了下:“怎么,怕我受打击开始自残?我没那么极端。”
他们见我精神状态还挺好的,并没有预想中颓废的样子,都松了口气。
我道:“渊理会的人千里迢迢跑过来打击我,我当然要做个样子给他们看。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相信我受到了影响,放松警惕。”
他们激怒了我,我会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这,才是我萧伍什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