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可以去长街证明自己,但你不一定有冬子那样好的运气!”
说罢我挥了挥手,几个伙计走上前来将黑武拖走。
我转身回到座位上厉声说道:“还有哪个想替瞿铁手鸣不平的尽管站出来,我姓陆的奉陪到底!”
迫于我的淫威,大堂内静得出奇,无人敢应声,半晌才有人叫道:“一切听陆掌灯的!”紧跟着所有人都开始附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句话“一切听陆掌灯的!”
我微微皱眉,心说这哪里是掌灯人接任大会,分明像是香港黑she会非法集会,虽然淘沙官发展到现在仍然多少带那么一点江湖性质,但毕竟不是黑she会,我又不是铜锣湾陈浩南,看来是时候大刀阔斧地整改一下淘沙官内部的风气了。
从今天开始,不会再有人对我产生任何质疑,我坐稳了掌灯人的位置。淘沙官的兄弟们都已知道九年前的真相,黑武的结局可想而知,我也算是按照约定为冬子报了仇。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我每天都要见很多人,还得去底下的那些堂口走一走,这也算是我正式继任掌灯人后的一个必要程序。
我的行程排得很满,这让我有些疲惫。在去昆明主堂口的路上有个潘家湾古玩旧货市场,我见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于是让司机停车,说我一个人走走。
我在外面摊位上逛了一会儿之后,进了一家古玩店,店里倒是有不少新奇玩意儿,比如浇上水便会显现出八仙过海图的大颗夜明珠,一摇便散发出异香的金铃铛之类的。
很快我就注意到了店铺角落那组博古架上有一只倒放的清代粉彩花瓶,这是淘沙官堂口的标志,看样子这家古玩店也是一处小堂口。
老板见我年轻,可能觉得我不像买东西的,敷衍着给我上了一杯普洱茶,用一次性纸杯装着,问我:“小伙子,有什么感兴趣的,我给你介绍一下?”
我闻那茶的味道,就知道是品质不好的陈茶,可见店老板并不在意我这单生意。
我坐在红木沙发上,说道:“老板,你店里的好东西倒是不少嘛!”
老板有些得意,翘起了二郎腿:“一般般啦,我这儿都是些从各地搜罗来的新鲜玩意儿!”
我注意到了他手腕上的串饰,那是一枚犀角雕成的鲤鱼,用红绳穿了,编成了一条手链。
我道:“若我没看错的话,你手腕上带的是枚避水符?”
老板有些意外,没想到我能认出那避水符:“不知小伙子你是做哪一行的,看起来也是行家嘛!”
我道:“古人认为犀角可以避水,晋代葛洪所着的《抱朴子》中写道:‘得真通天犀角,三寸以上,刻以为鱼,而衔之以入水,水常为人开。’就是说,取通天犀的犀角雕刻成鱼状,含在嘴里,入水之后,水会为人分出一条路。你这避水符看似是唐代的古物,但却是个西贝货。”
老板的脸一下子僵住了,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年轻人别太狂妄!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吗?难道你见过真的?”
“见过。”我道。“真正的避水符是犀角雕成鱼状,却不是鲤鱼,你这上面的符文也不对,胡乱刻的,简直是个笑话。我劝你还是快点摘下来,带着这样的东西出来会被旁人耻笑淘沙官的人不识货。”
我抬手将那杯茶水往边上推了推,劣质茶叶的味道熏得我头疼。
老板开始重新打量我,可能觉得难以置信:“你也是淘沙官?哪个堂口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正巧这时候曹刚推门进来,他一看到我就脱口而出:“爷,您怎么跑这来了!”
我笑了笑:“走累了,进来坐坐。”
曹刚经常要到各地堂口走动处理一些事务,店老板认得他,一见他进来,忙站起身,一脸谄媚:“呦,刚哥!您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店啊?”
曹刚没理他,八成不记得他这号人,径直走到我的面前:“爷,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要过去吗?”
我有些不悦:“急什么,我这屁股还没坐热呢,怎么能走?让孙瘸子等着!”
曹刚附和道:“也是,这小子最近有点狂,是时候杀杀他的锐气!”
曹刚说罢背着手站到我身后不再说话,店老板都看愣了。他不认识我,但认识堂主孙瘸子,加上曹刚在淘沙官里地位不低,可他却对我这样恭敬,店老板立马意识到我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赶忙去给我换了一杯好茶,连茶具都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