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问他们两个:“你们说这死城里会不会还有其他人?”
我知道自己问得很不合时宜,气氛本来就已经很紧张了。
秦煜听了皱眉,指着地上的岩罗刹尸首说道:“你看到的恐怕不是人,而是这种东西!”
“在我们进入城区之前,有东西敲动了人皮鼓,那面鼓有问题,一敲便会引起降雨。如今看来,也是岩罗刹干的。”
我刚沉下的心一下子又揪了起来,心说这玩意儿一只就够难对付的了,还有更多不是要人老命吗!
这时候,我注意到大黄的衣服上面有血迹:“你受伤了?”
大黄一摆手:“当时没照顾到,被抓了一下,小意思。”
我帮他检查了一下,还好口子不深没有损伤腹膜。
我给他清洗伤口消了毒,简单包扎了一下,注射了一针抗生素。这些药品都是秦煜去镇里的时候带回来的。
“诸位,我们还有一条出路!”
大黄指了指岩罗刹挖的那条通道,说:“这家伙狡猾得很,通道四通八达,说不定有通往其他地方的!”
我们二话不说,再次钻进岩罗刹挖出来的那条通道。
爬到岔路的时候,打头的秦煜突然停住了,说道:“有风!”
我感应了一下,没觉得有风,他很肯定的指着右边的岔路说:“走这边!”
秦煜的感知能力是要超乎常人的,我和大黄紧随着他在这狭窄的通道里穿梭。
岩罗刹挖出的通道一段倾斜向上,一段又是倾斜向下,地上还有碎石头块,腿都给割破了。
晕头转向的爬了几个小时,前面出现了一个接口,用手电照进去一看,连接的是一条人工开凿出来的隧道。
隧道的年头很明显要更加久远,看来岩罗刹是在挖洞的时候无意挖通了这里。
我们爬进隧道,跟外面比起来,这隧道里面实在是宽敞多了,终于可以站起身子。
我举起手电照向坑道的一边,黑黝黝的,也不知道有多长。
隧道中每隔五米便立有一个一米多高的木制灯台,里面还有残存的油膏。
我们用打火机试了一下居然还能点燃,于是关掉了手电,点亮了几盏灯台来照明节省电源。
我们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喝了点水,在收起水壶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手上出现了一块黑斑,沾了点唾沫擦了几下却没有擦掉。
看来不是蹭的脏东西,而是皮肤里面出现的黑斑。
我忙去看其余二人的身上也有相同的情况,心说不好,我们三人也中招了。
秦煜看着手上突然出现的黑斑也皱起了眉头:“刚刚那场雨里面有药的味道,雨水致使尸首中的鬼头菌孢子散播到空气中,被我们不知不觉吸了进去。现如今,我们也染上这所谓的瘟疫了!”
我失落道:“当年瘟疫蔓延死了那么多人,定然是无药可医,即便现在也是一样,胡老四就是个例子!”
胡老四死时的惨状历历在目,他的腔子里长满了触手,是给活活憋死的。
秦煜道:“胡老四从发病到死亡只有不到三天时间,从现在算起,我们只有两天时间了。”
大黄将手中的空水壶嘭的往地上一摔:“我靠,那我们不是死定了!我撑不住的时候,你们就朝我的脑袋来一枪,给我来个痛快的,我可不想死的时候长一脑子蘑菇!”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着,突然灵光一闪,冒出来一个念头,赶忙对他二人道:“如果我们能找到传说中的神石,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的想法虽然大胆,却是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一切推断出来的。
萧伍什曾经到过鬼国,他形容这里是一个神秘而又热情的国度,在这里他见识到了神石的奇异力量,可以让一个死去的人获得重生。
既然这种力量能够使萧伍什这样的人物为之惊叹,想必定是非比寻常的。
大黄的眼中顿时有了希望,不过很快又暗淡下去:“鬼国的自然生态体系是以神石的力量来维系的,之前我们在城里的时候也看到了,整个鬼国都已经乱了套了,最坏的可能就是神石出了问题!”
他抱着双臂往墙边一靠,问我道:“老陆你好好想想,萧伍什的记忆里有没有瘟疫这一回事啊?”
说来奇怪,我无法窥探萧伍什有关于鬼国的记忆,那段记忆之上似乎笼罩了一层浓雾,无法拨开,仿佛隐藏了什么重要的秘密。
我无奈地摇头:“若是我知道还会在这里等死吗?早带你们两个长驱直入挺进大别山了!”
一瞬间,三个人都沉默下来。
两旁的隧道隐于黑暗之中,只有我们所在地地方才有光亮,我突然感受到气氛无比的压抑,死亡的恐惧渐渐涌上心头。
现如今我们三个真的被逼进了绝境里,唯一的希望却只能寄托在一块虚无缥缈的石头上,谁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走出这个地下世界。
我暗暗叹了口气,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
我偷瞄了一眼秦煜,他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我也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大黄脸色煞白,手颤抖着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
烟已经被血浸湿了,他皱着眉从里面抽出来一根叼在嘴上,用打火机接连打了好几下火却点不着。
他气的将烟从嘴里拔出来使劲往地上一丢,骂道:“他奶奶的!”
“你的伤口是不是撕裂了?让我看看!” 我边说着,边从背包里翻出了纱布和云南白药为他重新包扎伤口。
掀开他的衣服一看,心一下揪了起来,情况并不乐观。
许是因为感染了病毒的原因,大黄的伤口周围已经黑了,流出的血也是红得发黑。
秦煜见了,脸色也沉下来。
我为他重新清洗了伤口,消毒上药,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了,赶紧给他包扎起来,嘴上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回去以后啊,你可得把红腰带系上,今年可是你本命年,多灾多难。你这伤口问题不大,就怕以后留疤,耽误你娶老婆!”
大黄闭上眼睛,嘶了一声,接着咬着牙忍痛道:“老陆,你不用和我扯这些,我的情况我自己知道,我还挺得住!”
他乐观道:“哎呀,那么丧气干嘛?不就是一条命吗,下辈子咱还做兄弟!”
我被他这一说更感到心酸,咬了咬嘴唇,平时和他插科打诨,此刻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