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万小宝,陆鸣直接下了清阳峰。
询问郑平的事宜,也被他搁置在了身后。
不多时,陆鸣来到了天策城。
自从坪山观建起之后,城内不少人都成了信徒,远远看去,许多户人家门前,都张贴着朱砂画成的黄符。
“坪山老爷保佑!”
“灾障不干,众圣户门,发家致富,保求平安!”
几个百姓一大早,手里捧着瓷瓶,念念叨叨的在院子周围泼洒圣水。
圣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泼洒的。
这么一小瓶,坪山观就要卖半两银钱,若不是家底殷实,是没有什么人甘愿花费大价钱,请圣水回来泼洒。
天策城好像绝大部分人,都着了坪山观的道。
“苏小姐!”
突然,陆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秀云听到声音,木楞的回头看去,她身穿淡黄色裙摆,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娃,正怯生生的躲在她的身后,“陆……陆鸣?”
她此时早已经没了当初的模样。
身上大家闺秀的气质也已散去,换回来的只有被生活摧残的痕迹。
她眼角布满了鱼尾纹,皮肤也不再吹弹可破,只有被风吹日晒后的黑糙,双手上也布满了老茧,一道道旧疤触目惊心。
苏秀云极力想要遮掩自己的窘境。
“你当真是一点没变。”
相比较起自己。
陆鸣的模样却没有太大变化。
这就是仙人么?
苏秀云心中恍惚,只觉得无比陌生。
要是当年自己答应了那一桩婚事……
她此刻是不是就会换副模样?
陆鸣下意识问道:“苏小姐,这是你的后人?”
苏秀云回过神,一脸宠溺的看着女娃,“琉儿!快些叫人,这是你陆叔父。”
“见过叔父!”
女娃眼睛很大,在身后怯生生露着半个脑袋。
当年苏秀云虽然有些看不起自己,但因为二叔的面子,某些地方对他还是非常关照,这个恩情陆鸣也是一直记得。
几年前。
他听说苏秀云日子很糟糕,还特意让张家出面解决。
只是后续如何,他并没有多问。
陆鸣稍作犹豫,问道:“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苏秀云摇了摇头,旋即说道:“多谢你的好意,我现在过的还行。”
陆鸣闻言也并没有强求,伸手摸了摸女娃脑袋,从身上取出一些小玩意,递到女娃的心中。
只是一些普通丹药,能起到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效果。
“谢谢叔父!”
女娃脸上浮现一抹喜色。
接下来,陆鸣与苏秀云又说了两句。
就看到苏秀云,有些急切的拉着女娃离开。
“那个方向,好像是坪山观吧!”
“难道是巧合?”
陆鸣摇了摇头,也不再多想,转而赶往张家。
苏秀云拉着女娃,很快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片刻之后,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石梯,在尽头看到一座新建成的观宇,四周蹲坐着几尊石像,凶神恶煞,颇具威严。
门前站着两个手持拂尘的青衣道童。
“琉儿!快些跪下!”
苏秀云喝斥一声,拉着女娃在观宇前跪地。
一个道童挥动着拂尘,在苏秀云身上轻轻抽打着,“苏夫人,你的诚心家师已经知晓了,而你的罪孽,也将会在七日内被洗净。”
话音落下,仿佛击垮了苏秀云最后的防线。
她整个人蜷缩着身子,嘻嘻索索的抽泣了起来。
“好了!”
“跟我来吧!”
“家师不在观中,我引你前去等候。”
“你要记住……只有付出……才有回报。”
“……”
…………
天策城,张家。
厅堂之上。
张雄奉站在大堂中央,身形拘束,如坐针毡。
为首的是个中年人,留着一缕山羊胡子,坐在上方的红木椅上,身旁分别站着几个年轻弟子。
从穿着的袍饰来看,并不属于张家修行者。
贾仁义开口说道:“不必紧张!”
“好!”
“好!”张雄奉掩饰住自己心虚。
张家这段时间发展一直很不错。
尤其是陆鸣夺到小矿之后,也会在固定送一批过去,剩余的则由张家私下售卖,或者锻造成宝器拿到坊市上去。
其余家族也不再对张家生出霸占心思。
贾家这个时候突然到来,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
张雄奉立刻请示家主,得到同意后,方才给陆鸣去了信件。
“陆仙师来了!”
这时,门外传来仆人急促的呼和声。
张雄奉立刻如释重负,起身去门外迎接。
片刻之后,陆鸣跟张雄奉一起来到堂中。
贾仁义率先起身,拱手说道:“见过陆道友!”
陆鸣点点头,刚才也是听张雄奉说过了,于是好奇的拱手道:“贾家?我记得与贾家没有太多瓜葛,不知道此番寻我何事?”
“陆道友莫要担心,我等是来寻求陆道友帮忙的。”
贾仁义话音落下,瞥了张雄奉一眼。
张雄奉心领神会,快速从内堂退去,并关上房门。
一时间堂内就只剩下了陆鸣跟贾家众人。
陆鸣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贾仁义也便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们贾家准备搬离天策城,道友应该也知道,我们虽然是修行家族,但凡夫后人也不在少数。”
家族搬迁可不是小事。
要么是遇到了灭顶之灾,要么就是寻求更好的发展,但两者无论是哪个,都是一个家族深思熟虑的结果。
陆鸣思忖片刻,奇怪的看向对方。
“为何要离开?”
贾仁义欲言又止,咬牙叹息道:“这是我族隐秘,实在不好告知,我只能告诉陆道友,最近怕是不太平,若有机会也不要留在此地。”
这么严重?
陆鸣心中吃惊,也是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但无论他如何询问,贾仁义也是铁了心,最终陆鸣也只能放弃。
“家主是想让我庇护世俗族人?”
陆鸣抬起头看向对方。
贾仁义摇头说道:“我族凡夫也准备一起离去。”
“问题在于,那些后人并不知道我等存在,我等修行人行事太过凶险,稍有不慎,可能导致全族被连根拔起。”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
“也是任意我族发展,明面上不产生过多瓜葛。”
大多数修行家族,明面断绝联系,暗中选择照拂的不在少数。
就跟陆鸣跟二叔一样,万一他惹了什么麻烦,二叔凭借一个凡夫,肯定也是没有什么力气对抗。
陆鸣忙于修炼,也不太想掺和旁事,但还是问了一嘴。
“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