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劲瘦有力,线条流畅的腰间遍布着三道狰狞的爪痕。
日久年深,疤痕淡去很多,却依旧能看出这道伤痕曾经有多可怕。
楚辞歌指尖落在那道疤痕上,少年轻轻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按在头顶。
意识摇晃,少年眼尾微红,眼底倒映着她漆黑发丝如绽放的花在背后散开,圣洁耀眼。
如令人上瘾永远无法自拔的毒。
云宴尘舔了舔殷红的唇,动作微重。
“等...我在...上。”楚辞歌开口。
节奏不在她控制的范围,太过刺激。
她想要控制权。
会好一些。
云宴尘微顿,眸色微暗:“好...”
楚辞歌喘息,撑着男人精壮有力的腹肌抬起头,对上云宴尘微红的眼。
少年呼吸微重,压抑着什么,静静望着她,乖巧的不像话:“任殿下处置。”
楚辞歌松一口气。
没注意到云宴尘的呼吸一下比一下重,忍得手臂上青筋暴起,想去扶她,硬生生忍住。
“辞辞...”云宴尘艰难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楚辞歌目光重新落在他腰间的狰狞的疤痕上,道:“这世上的高阶疗伤灵药,可以令伤痕彻底消失,为什么,你身上还留着痕迹?”
细腻如玉的纤白指尖轻轻落在疤痕上,如羽毛轻拂,云宴尘身躯僵硬几分,道:“辞辞不喜欢吗?可以消掉...”
那道疤痕。
是曾撑着他活着的动力。
七岁之前,他曾无数次试着讨好父亲,母亲,兄弟,低微至极的讨好。
为了讨父亲满意,他曾独自深入寒冥之境,杀凶兽,取兽核,讨好妖皇。
他不知道,妖皇妖后全程用太虚镜看到了这一切。
被寒冥之境的雪兽分尸,而后缓慢愈合,拖着残缺的身体,拿到凶兽妖丹,从寒冥之境出来,他心里怀揣孩子生来对父母的爱,拿着凶兽妖丹,交给妖皇。
妖皇和妖后面带笑容,用他生来从未见过的笑意看着他。
“父皇,母后...我以后,一定会更努力的做事,打敌人...求求你们,不要讨厌我了...”
七岁的少年用稚嫩讨好的语气说,语气紧张的发颤。
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
但他已经用尽全力努力,去弥补他不知从何犯下的罪孽,想要取得父母的原谅。
他听见妖皇接过兽核,感慨道:“果然是灾星...”
妖后在一旁,用温柔如水的声音说:“被雪兽开膛破肚,挖出妖丹这么多次,寻常妖族被分尸成那样,早就死了,他居然还活下来了,真是...
太可怕了。”
妖皇道:“不过正因如此,才让我发现了他真正的价值。”
在他听着他们的话,呆在原地时,妖皇的手臂忽然化为锋利尖锐的兽爪,毫不犹豫的撕碎他的身体。
内脏破裂,从身体里流出,妖皇拿着妖丹,冷笑着俯身看他。
“这些妖丹,是你身为灾星,欠这个世界的,你就应该拿出来弥补这个世界。”
“以后,每个月,我会派人来取妖丹。”
“我知道你天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一旦让我发现你做什么坏事,绝不轻饶。”
妖皇和妖后在侍从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离去。
七岁的少年趴在地上,血淋淋的手动了动,试着把内脏捡起来,装回去。
装回去,恢复的会快些。
他明白了...
无论做什么,他都只是灾星。
那就...
让他们都去死好了...
“既然刻意保留,对你应该很重要...”楚辞歌沉声开口,道:“只是,这么严重的伤口,当时应该很疼吧...”
她的身体因为系统保护,有不死,对疼痛能屏蔽掉一半左右,但即便如此,有时候还是疼的难以忍受。
上辈子她死时,甚至蓄谋已久将自己灌醉,让脑子和身体麻木,才敢面对死亡时可能产生的剧痛。
没有系统保护,这种伤带来的疼痛,令人想想就觉得疼。
云宴尘呼吸微滞,旋即,他闭了闭眼睛,一旁的润泽修长的手缓缓握紧。
他想,他永远也不会放手...
云宴尘仰头看着她。
“辞辞,难受...”
云宴尘原本白皙的面色不正常的泛红,淡定破碎,声音沙哑中带上几分可怜的乞求,无辜而可怜。
楚辞歌恶向胆边生,故意欺负人。
云宴尘闷哼一声,乖巧可怜的令人放心。
下一秒,她腰间多了一双有些用力的手,就着这个姿势,他眼底黑的滴墨,嗓音低哑道:“我帮你。”
欺负别人会遭报应。
古人诚不欺她。
不知过了多久。
楚辞歌迷迷糊糊睡过去,意识残留之际,对上少年欲色汹涌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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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静静躺在身边,寝宫窗外玉盘圆月洒下的冷寂的光照进一贯毫无生机的妖皇寝宫,仿佛在她身边晕出一圈光晕。
整个寝宫都变得柔和,有了生机。
云宴尘双眼幽深,望着少女沉沉的睡颜,轻轻牵住她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
少年低哑深沉的嗓音无助喃呢:“辞辞...别走...”
他揽紧她的腰间,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消失。